何毕的眉头皱得更紧。

原来这只小丑会说人话？

粗粝沙哑的笑声和夸张悚然的尖叫混在一起，让在场的人类玩家都忍不住堵住了耳朵。何毕看了眼自己头上的倒计时，他以为就要归零了，没想到还剩了五分钟。

小丑笑够了，又假模假样地用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并不停地用手掌轻抽面具。

“对不起各位客人，刚才失礼了。来，请入座。”

说着，它殷勤地为六位人类玩家拉开面前的椅子，每拉开一把，就做一次“请”的姿势。

它的动作实在太快，众人还没有回过神，只听得椅子腿在地面摩擦的哗哗声，它已经将七把椅子全部拉开了。在最后一把沾血的椅子前，小丑自顾自地笑了一阵儿，又把椅子恢复原位。

何毕扫了眼那把椅子。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为不久前刚刚结束倒计时的女孩准备的。

“请入座请入座。”

小丑伸出左手手掌，有些急迫地邀请他们就座。那种迫切的架势让人不得不怀疑下一秒它就会强行把众人摁到椅子上。

徐越是第一个就座的。其他人看他入座之后没有发生任何异状，也胆战心惊地坐下。

何毕看了看，留给他的只剩下最中间的位子。他从后面绕到椅子前面，手扶桌子边缘准备坐下。然而坐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什么，手掌撑住桌面站直，回头。

果然，小丑把他的椅子抻出好远。如果他方才放心地坐下，一定会摔得很惨。

何毕面无表情地和小丑对视。

因为恶作剧没有成功，小丑不怎么情愿地把椅子还给他。何毕双手握住椅子的坐板安稳坐好。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小丑已经跑到主位那边了。

它在开口前刻意清了清嗓子，然后操着怪腔怪调的语气说话。

“欢迎各位来到‘秩序游戏’。规则大家都懂，我就不说了。哦，对了，这里有一个半路闯进来的新人。嘻嘻，何毕先生，作为被抽取到生存模式的第一位新人，你有什么感想吗？说说吧说说吧。”

小丑把手掌立在耳边，另一手叉腰，弯着身子，做出竖耳聆听的样子。

何毕又瞟了一眼自己的倒计时，平静地说：“我希望你在三分钟之内结束废话。”

小丑似乎没料到何毕会这么回答，它停顿两秒，才用手掌捂住面具，上半身夸张地扭动着，用尖细的嗓音说道。

“哎呀，没想到何先生如此冷酷呀！这可真是令人伤心。本来还有一个专门为您准备的好消息要告诉您呢。既然您这么冷冰冰的。那我不说也没关系吧？应该没关系吧？哦，看看其他客人迫切的样子，那我就说了吧，嘻嘻。”

说到这里，小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声音猝然变得低哑。

“因为何先生在30天的新手期表现得过于出色，所以决定给予何先生和其他客人一个天大的奖励。”

听见奖励二字，何毕依然没什么表情，孟子蓉和徐越若有所思，其他三位玩家倒是显得很激动。

“那就是……”小丑卖了个关子，顿了几秒才加快语速地说，“那就是这次游戏，鬼的数量是未知的哦！哈哈，开心吗各位客人？你们进入游戏之后就不知道会面对多少只鬼了哦！让我数数，123456，六个人，可能会面对六只鬼七只鬼甚至是无穷无尽的鬼哦！嘻嘻，你们难道不开心吗？为什么不笑呢？哎呀，脸色居然变得这么糟糕呀。”

小丑疯狂的笑声在折磨着每个人的耳朵同时，它说出来的话更有冲击力。即便何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但他也听出来他似乎要面对一个很艰难的局面了。

而其他知道些许底细的玩家，更是突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