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不知前因后果,但也看出海皇后在卵民国受了不少委屈,他拍了怕海皇后的肩膀,疼惜道:“皇后,保重!”
千言万语,白檀自是不能说出口,而这四字却唤来海皇后的痛哭流涕,一旁的御医也是动容,含泪道:“皇后娘娘,身子要紧。”
鸣歌见四周聚拢来看热闹的宫人渐多,小声建议:“皇后不若先回皇后殿中,总能商量出个解决方案来。”
海皇后哭了一阵,倒也能收住情绪,她微微点了点头,扶着白檀自己站了起来,一步步缓缓沿着来路回去。
白檀叹了口气,正欲跟上,忽然转头朝着乌羽道:“乌羽姑娘,老生不知您此前做了什么,如何得罪了卵民国国王和小王爷。不过事已至此,您这般跟着我们陛下多有不便,毕竟,我们是为和谈而来。”
乌羽本是要跟着季禺回到住处,白檀如此直白得拒绝,甚至以一个“您”字以示疏远。乌羽刚跨一步又立刻收回,想了想,朝白檀点了点头。只不过下一步她应去向何处,她自己也不知晓。
“先生。”说话之人乃是鸣歌:“乌羽姑娘现下也无去处,既然卵民国皇室也不追究,不如还是和我们回到顾雪楼。”
白檀听罢并不直接反驳,只是看向季禺,似乎等着他的决定。
季禺一直看着逐渐远去的海皇后,漫不经心道:“先去顾雪楼吧,明日再问问小王爷和英大夫的看法。”
季禺的决定在白檀预料之中,他恭恭敬敬应了声,便去送海皇后去了。
乌羽三人行至顾雪楼,一路无话。
顾雪楼前,那日和鸣歌多说了几句话的婢女小梅正在东张西望,看到鸣歌归来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赶紧理了理衣裙,端正站在门前。
鸣歌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并没有刻意在他脸上停留。小梅略显失望,眼中马上汪出泪来。
同她站在一处的婢女安慰道:“小梅,三身国的男子何等英勇,岂会看上我等婢女,你莫要痴情了。”
小梅道:“姐姐说笑了,我哪敢奢求。只是听说今早他被海皇后唤走,唯恐他遇到不测。”
另一位宫女道:“海皇后和小王爷有私情,现下宫中四处在传小王爷正在密谋篡位,怕是王上现在这病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若是季禺国也参与这场密谋,怕是王上凶多吉少,小梅你是怕大公主反应过来,去害季禺国主和鸣歌元帅吧。”
小梅紧张道:“嘘!万不可再说了姐姐,被旁人听了可是不得了。”
两人神经质般四处张望,直到确定没人才舒了一口气。而这一席话已经全数听进鸣歌耳中,鸣歌不动声色地将季禺送进房,小声将两个宫女的话说了出来,自然是跳过了和自己有关的那一部分。
季禺揉了揉眉心:“你们还未到的时候,融潇也提到了此事。融沛身有隐疾,融潇当是为了卵民国有后,和海皇后生下太子。此事若是没有意外,应该是得到融沛的默许的。”
鸣歌皱眉:“现下卵民国国王已去,融潇迟迟不发丧,于他、于海皇后的名誉皆是隐患。”
季禺陷入沉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鸣歌听到隔壁乌羽房中有倒水的声音,估计乌羽正在饮水,心思又不知飘向了何处。
不久白檀归来,径直来到季禺房中,正欲商量些什么。却见小梅匆匆走来,朝着三人一个个行礼过去:“季禺国主,英大夫来了,说是要来看看乌羽姑娘的伤。”
鸣歌这下子倒是好好看了看她,不过他心中所奇怪的却是这些宫女明明知道英大夫的身份,私下聊天都唤大公主。明面上维持卵民国先帝的这个谎言,岂不是自欺欺人。
季禺朝白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等,他微笑着朝着小梅道:“请英大夫来吧。”
英大夫是在拙龄殿看到了乌羽的伤势,特意来给她重新包扎,乌羽倒是一点都没有抗拒,就同昨日一般,任由英大夫为她上药。
英大夫将伤口处理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期间季禺还悄声将鸣歌喊向一边,问道:“昨晚,你可听到英大夫和乌羽说了什么?”
鸣歌摇头:“她二人什么都没说,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在英大夫走时多问了一句。”
“那真是奇怪了。”
“这位大公主怕是一直在提防我,所以昨日和乌羽姑娘交谈,一直是以纸笔相代。”
“那现下呢?”
“依旧是纸笔。”
季禺无奈,这些旧事,乌羽自然是不愿说的。英大夫宁用纸笔,怕是也不想让他们这些外人知晓,季禺想要知道前因后果,怕是很难。
英大夫从乌羽房中出来,必须要路过季禺屋前,她冷冰冰地看了看季禺,又十分到位地行了个宫礼。
季禺抿唇一笑,语气闲适:“乌羽有英大夫这般照料,伤口应该很快就要好了。”
英大夫倒也不客气:“怎么?季禺国主急着将乌羽带回国吗?”
季禺没有直面回答,只是笑道:“和谈尚未完成,我等没有离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