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向着外婆笑笑，又拿过一个吃，一口一口间，她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吃棉花一般，轻软而细腻的每一口，让她心中也轻飘飘的，很快乐。

“你妈妈也爱吃面包的。”外婆只吃了一点便不再吃了，她温柔地望着妮娜一般，仿佛想把她记住一般。

不知名的恐惧浮上心间，就在一瞬间，像水上的浮木一般，又沉下去了。

她的眉睫轻轻颤抖，外婆很少提起妈妈，而妈妈也很少提起外婆，她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前她也困惑过，但妮娜不喜欢提问，久之也当作她们关系不好，现在听到外婆这样回忆当年，妮娜忽然有些困惑起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婆，今天我可以陪你去收稻子吗？”妮娜问。

外婆摇摇头，收过餐桌上的空盘子，刚刚妮娜已经把所有的小面包都吃完了，她很喜欢这次的小面包，吃起来很甜蜜。

如果在最难过的时候，能够吃上这样的一口小面包，那就是无比的治愈了吧。

“外婆，谢谢你呀。”妮娜踩着小皮靴，追上外婆，站在门框朝着外婆说，外婆转身含笑看她，一瞬，外婆的面孔和妈妈的面孔重合，妮娜有些恍惚，仿佛又见到了母亲一般，她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妮娜要乖。”外婆站住，向着妮娜嘱咐，便背好地上的背篓往远方去了。

“外婆。”仿佛想叫住她一般，外婆走了好久，妮娜追上去问，而前方的身影却没有停住。

“外婆。”妮娜又唤一声，而外婆始终没有停下。

越来越远。

妮娜心跳飞快，她朝着山那边大喊：“外婆——”

那个快消失在远处的身影终于站住，远方的外婆成了一个小小的影子，外婆放下背篓，向着妮娜招了招手。慢慢的手招晃着，妮娜回应着，她的眉眼渐渐舒展开。

她忽然觉得好害怕失去。

她踮起脚，向着那边大喊：“外婆，今天早点回来。”

不知外婆是否听见，她招招手，慢慢的，便又提起背篓走了。

彻底消失在山林阴影下的外婆不再是一个点，彻底的成了微黄山岭后的一个影子。

外婆，今天的面包很好吃呀。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