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杳曾在幼时见过庆安王一面,那时她刚过七岁生辰,而庆安王那时也还是六皇子,那时他比自己大上五岁,白杳杳是在熙帝的寿辰上看见他的,不过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十二岁的少年眉眼已经长开,身上还带着皇家特有的气质,一举一动都是温和有礼,那剑眉星目的模样,倒是迷倒了一片待字闺中的世家女子。
他端坐于高台上,穿着一件月白长衫,眉飞入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亮晶晶的,仿佛天幕上的星屑尽数入眸般,他低头瑶瑶一瞥,就对上白杳杳的目光,他愣了一下,对自己露出了一抹笑。
白杳杳只觉得那笑太过于耀眼,这周遭的一切在他的笑下,仿佛都黯然失色了般,那时,白杳杳的眼里耳中再也容纳不下其他,只剩下那高台上少年的浅浅一笑,以及自己跳得飞快的心。
那时,她满脑子就只想着一句话。
溆城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
自从那次寿宴上遥遥一瞥,让自己无端得就失了心。
此后数年,白杳杳再也没见过那人一面,所了解的也只是外人口中的他罢了。
禾朝七年,六皇子被封为庆安王,封地就在溆城,熙帝想来是格外疼爱他,即便封王了,也不舍得离得太远,而是在溆城建了一个王府,特赦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城。
而白杳杳再次见到庆安王那日,她记得很清楚,是春季,枝头的桃花开得正好,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那时满城都是花香。
她那时正在院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特地拉出来的竹椅,自己躺上去还没半柱香的时间,一个风筝就轻飘飘的落在她的头上。
很凑巧的,就砸到了她的脸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众所周知,礼部尚书府的大小姐是个暴脾气,从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受不得一点委屈,是个暇眦必报的主。
她一把抓下手里的风筝,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准备抓到这个放风筝的好好教他做人,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礼部尚书府的墙头突然翻了一个人,他有些艰难的趴在墙头,月白的袍子皱巴巴的,白净的脸上也脏兮兮的,他有些狼狈的朝白杳杳笑了笑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的风筝掉里头了,能否还给我?”
他话刚说完,就有些勉强的抬头看时,瞬间就愣住了。
站在桃树下的少女杏仁眼微弯,里头仿佛有星光亮闪闪,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给她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一袭粉衫几乎和落下的花瓣融为一体般,这世上竟有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竟都将这满城桃花都比下去了般。
那时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还有些呆滞的望了她许久。
“在下庆安王明琅,还请问……”他抱拳说道,没扒拉住墙头,因为一个不甚,就掉下了墙头,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而此时的白杳杳在听到他的名字时,就沉浸于初恋形象粉碎性骨折的忧伤中,她无法将刚才那个蠢不拉几的庆安王和自己幼时见到的六皇子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