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出去看,揉揉太阳穴,沙哑着声音唤了声,“紫滁?”
“哎!是紫滁,花新姑娘醒啦?”紫滁应得勤谨,勤谨出我一身鸡皮疙瘩。
自从上次不轻不重的嘲讽过她,她自觉伤了面子,对我一向是不咸不淡的,灵草堂的差事也是一副不得不做的勉强样子,怎么会突然这样热情起来?
多半是幻觉吧?
紫滁小跑进来,脸上的笑光芒万丈,简直能驱散一切幻觉。
她福了福,继续用那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勤谨态度道,“花新姑娘有什么吩咐?”
福了福?吩咐?我?她问我有什么吩咐?
我慌慌一噎,心里发杵。
紫滁今天太热情了,热情的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掐死我。
见我不说话,她倒是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廊上的养神灵药是太子殿下吩咐煮的,花新姑娘要是不想用膳,我现在就给姑娘盛来,趁热喝。”
我茫然嗯了一声,糊涂应了。
紫滁小跑出去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药是太子殿下吩咐煮的,睡着的花新也是太子殿下亲自抱到床上的,看我们两个这幅样子,她大概是觉得我这披了一张人皮的精怪,很是有抱紧大腿而荣升天妃的可能性,这才勤谨起来了……
什么仙女宫娥,到底也是一群看人下菜碟儿的家伙
我唏嘘了一阵,也到没唏嘘太久,毕竟我自己原本也是这样的家伙。
紫滁将盛了药的玉碗端进来,嘘寒问暖的央我喝了,又问我今天想吃什么。
我报出一串平时报了绝对会被翻白眼的菜名,打着哈欠下了床,挑了一件藕色的裙子换上,对着窗外睡眼惺忪的漱口时,才注意到灵草堂的庭院里有一群人正用术法使唤着工具敲敲打打,热闹的很。
这是要干嘛?毁掉太子殿下心爱的灵草们,大家都别想活了……
慌张之余我一口水喷在纱窗上,赶紧对着正在忙碌着什么的紫滁唤道,“紫…紫滁!紫滁!你看外面!外面怎么回事?”
紫滁小跑着过来,向窗外张望了一眼后笑道,“奴婢该死,方才忘了告诉姑娘,院里的那些都是天工部的神匠,应了太子殿下的吩咐,说是姑娘沐浴路远,要引了上清池的水,给姑娘在庭院里造个浴池呢”
我一口气没喘匀,“造浴池?给我?”
“可不是,”紫滁笑得煞是灿烂,“就造给咱们姑娘一人的。姑娘乃凝结天地灵气修成的花仙,自然不能跟咱们寻常宫娥在一处沐浴,太子殿下看姑娘仙体赢弱,定是心疼的很呢”
咱们姑娘?
我不是个妖精?怎么还成了花仙?
心疼……多半太子殿下是以此举奉劝我少衣衫不整出门得瑟,免得丢人现眼。
不过这些统统无所谓,我目光深情望向窗外已经接近竣工的汉白玉池子,被有钱还好看的男人承包整个鱼塘的感觉,原来竟如此美妙啊
紫滁大概也很向往这种感觉,同我一齐望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语气中的谄媚成分少了些,多得是真真切切的羡慕,“姑娘在这天宫待得时间短,大概不知道。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在意的,几万年来,姑娘是第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