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的疑问太多,麻姑大总管并不愿意一一解答。
她给左顾看了一眼那枚卜钱之后便反手收回:“回去告诉袁大天师,灵药谷欠他老人家的情这便算是清了!”
“人情?”左顾非常诧异,老头的日常不就是混吃混喝吗?居然会让灵药谷欠下人情?
麻姑横了他一眼:“大天师曾经对二宫主有恩,不然你以为小妹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客气?好了,话说完了,你可以滚蛋了。”
小妹那是对我客气吗?不客气还不得把我斩成十七八段!还有,这天都没亮,就赶人走?左顾眼巴巴的看着麻姑大总管。
大总管似笑非笑:“怎么,魂不附体刚治好,难道你还想让小妹再给你拍个神志不清出来?”
左顾隐约听到噗的一声轻笑。
好吧,话已至此,左顾只好转身下楼。临走时麻姑向他挥挥手:“三个月后去第七城报道哦,记得带上征兵令和你那枚外门弟子玉符。”
…………
星光寥落,残月西沉。
左顾出了灵药谷别院沿小溪南行。
好在还有些月光!这大晚上赶人出门,灯也不送一个!
左顾一路走走停停,翻来覆去地想近日这些事情,却总也理不出个头绪,只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张大网中。
好在左顾向来豁达,到天明时便已抛开这些烦恼,他神魂刚恢复过来,又一夜未眠,不觉便有了些困意。
这一路走得不快,此时恰好走到那日捏破葫芦之处。
红日初升,溪边竟有个身形瘦削的道人背对着左顾这边在作画。
一大清早就在野外画画?这兴致也太高了吧?
左顾走近去看:那道人画功极好,笔下人物很是传神,画架上画的是个青衫佩剑的男子,正当风而行。
道人此时已将人物画完,随手又在人物脚下添上墨苔石径,身旁画了几枝竹叶,落笔寥寥,竹枝和竹叶都蕴着一股锋锐,莫名便让人觉得画中男子满身俱是桀骜之气。
道人并未回头,一边画一边说:“和尚你这般窥视,似非君子行径?”
声音脆若鹂鸟,竟是个女子!
她怎么知道我是光头?最恨人见到光头就叫和尚了!
左顾摸摸头皮,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某并非和尚,亦非君子,乃是个后天养成的秃头。”
这话答得有趣,女子忍不住扑哧一笑,此时石径和竹枝皆已画好,女子仍未转身,笔尖稍停了一下便在画上又题了几行字。
左顾眼力甚好,早在后面看得真切,那女子写的是: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洞玄余道人述怀。
左顾撇撇嘴:“拾人牙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