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者并不忍心就此失去他这位韦陀岛唯一的希望。
等左顾的大光头差不多要触及地面时,老者便撤去了禁锢,左顾忙忙地运转罡气,却也只来得及在头面上形成一道护罩,连身体都未曾转过来,便一头栽到雪中。
栽下来的地方有个院子。
左顾就摔在院子的竹篱外,纵然罡气的护得及时,从百十丈高的悬崖栽下来仍是有些头晕目眩,他晃了晃光头,从雪中爬起来,转头向院子里瞧去。
院子里极为雅致,外边白雪皑皑,却无半分浸染到院中,那院内三面遍植绿竹,左面却是一泓碧水,自居所中延伸出来一座敞轩,一半便搭在水中。
水面有层薄薄的白雾,中央竟还种着几蓬莲花。
那敞轩中坐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位身着五彩霓裳,正盘膝坐在轩中的木板地面上,膝上还搁着一具古琴,另一人披着件白狐裘,正提了枝笔坐在画架前。
左顾忙伸手将身上沾到的雪拍去,顺便将衣袍理顺。
那穿白狐裘的女子也不说话,只笑盈盈地看他。左顾讷讷开口:“余——姑娘,你好!这么巧啊!”
那位余姑娘笑道:“巧么?”
左顾一时不知如何接这话头,只把脖子伸长往那画板上瞧:画板上这次画的却是一枝寒梅。画中背景极淡,寒梅盛放于皑皑白雪中,远处群山拱伏——正是雪峰绝顶上的景象。
他这边只顾探头探脑看画,那位着五彩霓裳的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左顾这才转过头去。
那女子也生得极美,和余道人几乎不相上下,眼睛一般的黑亮灵动,只是眉宇间颇多英气,不似余道人那般温和。
霓裳女子皱着眉问道:“你这和尚姓甚名谁,为何在这探头探脑窥视?!”
这位女子声音清冷,眼神中隐隐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味道——而且还叫自己和尚!左顾心下不喜,仍旧偏着头去看画,并不睬她。
余道人嫣然一笑,向左顾招了招手:“既然这么巧,你便进来瞧瞧我这画吧。”
“正好我还未来得及题字,上次拿了你的银钱,这次便许你自己在画上题字——嗯,上次不曾问你,这次你报个名吧?”
这声音可比那霓裳女子好听多了,左顾忙拱了拱手:“在下莽——斩影刀左顾。”
余道人尚未接话,那霓裳女子又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是莽金刚左顾吗?哪里又来一个斩影刀左顾,你这和尚便是新晋的先天榜第六?”
是第六吗?难道女人都是这么算数的?上次打败八十三位的周雄,苗苗说是坐到了第八十二位;这次擂翻了先天榜第七,竟然就变成先天榜第六了?
左顾忍不住刺了一句:“你这算术学的不好,我打赢尉迟长青,顶的是他的位置,排第七而已。”
这话颇显幼稚,左顾说完便觉得有损形象。余道人果然又笑了:“你却不知,当日在落伽岛上排第二的那位晋级法身境了,因此你打败的并非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