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迷自知失口,忙打住话头,闪动秋波瞟了杜奸一眼:“个死老头儿,怎么,看见老娘跟柴公子调情你吃干醋啊?”“哼”一声,转过头来,媚眼如丝,声音娇媚:“柴公子,我看你长这么大还不知人间欢乐吧。走啊,带上咱爹,咱寻个僻静的所在,你想怎么样,奴家就怎么样嘛。”说话间,扭动腰身,竟向柴公子走去。
柴君让一直隐忍不发,他在细细观察。那尹迷形如醉酒,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杜奸气得脸色铁青,拄拐蓄力。
柴君让心中暗暗盘算:这夫妻二人武功不弱,但自己依仗着一身武艺与师门的宝刀取胜绝非难事,只是这个尹迷擅使金针暗器,自己又带着父亲,唯恐这**贼以金针害父亲,必先下手为强。
柴君让一生谦敬礼人,哪怕是与敌人对战也要让对方先出手。此番为了救父亲,在权衡之下,只好失礼了。
想至此,大喝一声“放肆!”一撒手,三支袖箭打将出去,一取印堂穴,一取咽喉,一取心口。
尹迷乃暗器高手,虽外表挑逗君让,心里也着实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哪敢怠慢?右手一弹,一根金针飞出,打落了奔向心口的一箭。一直藏于身后的左手一抖,一条七尺多长的云袖抛出,卷落了射向印堂穴的一支箭。此时,那一支袖箭距咽喉已不足八寸了。尹迷吓得“哎呦”一声,杏眼圆睁,只待一死。
只听“当啷”一声,不知何时,杜奸已到尹迷身旁,抬手一拐,打落了柴君让的袖箭。
尹迷这才回过神来,扭头对杜奸娇笑道:“当家的,还是你疼我。”
杜奸鼻子一哼,似是很享受的神态,嘴上却说:“那你还到处奸杀幼男?”
虽吃了杜奸的挖苦,尹迷却丝毫不以为意,回敬一句:“你奸杀的幼女少吗?”口中说着话,右手抖发一根金针,直奔柴君让的丹田,左手云袖后发先至,径扫柴君让的双目。
柴君让唯恐伤了父亲,不敢避让,只得用刀向下格挡金针,左手一招“如来拈花”,正接住那条云袖。紧接着贯足内力,狠劲一抖,那条云袖仿佛一条炸皮的长蛇,瞬间撕作碎片。柴君让这才看见,原来那花蝶儿伊迷竟无左手。
尹迷一见长袖被毁,露出自己的残疾,不由得恼羞成怒,竟忘了自身金针的优势,娇喝一声,右手成爪,扑到柴君让面前。
柴君让大喜,一招“立劈华山’朝尹迷顶上砍来。
尹迷一扭蛮腰,眼见得要躲过这一刀。岂料柴君让半路收刀变式,一招“秋风卷叶”横推过来。尹迷躲闪不及,惨呼一声,右手小臂已落在地上,当即疼昏过去。煞白的雪被通红的血一染,显得狰狞可怖。
杜奸一见姘头受伤,两手全无,一阵大怒。怪吼一声,举起铁拐,裹着风声,直击柴君让的顶梁。
真乃是艺高人胆大。柴君让不慌不忙,只待铁拐离自己头顶还有两寸时,手腕一翻,使一招“二郎担山”,刀口向上,只听“铮’的一声,那根铁拐被削为两断。
杜奸见势不好,一提真气,跳回有七八步,转身欲逃,
柴君让出身名门,为人正直,平生最恨“奸淫”二字,如何肯放他逃脱?一支金镖飞去,正钉在杜奸后心,了结了杜奸。
葛永义早知柴君让与杜奸她夫妇拼斗之事,已率五百精兵伏于暗处,一心等他两方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利。谁知杜奸夫妇在柴君让手下没走几合,一见柴君让与柴文礼要走哪里还沉得住气?“唿哨”一声,五百军士围住柴家父子。
柴君让一见领军之人正是与自家世代为交的葛永义,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恨不能将他立毙刀下。葛永义哈哈大笑:“君让小儿,你肋生双翅,也绝难逃脱!众军士听令!凡扎他父子一枪,伤他父子一刀者,赏银百两。凡杀或擒了柴小儿者,一两骨头一两金,一两皮肉一两银!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军土如狼似虎,各提兵刃,与柴君让混战一处。
若要知柴氏父子性命如何,且看下半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