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尔汉听罢,“哼”了一声,道:“这分明是那奸王栽赃嫁祸之计,意欲挑起两国战争,他好渔翁得利。”
智文长伸手捋捋八字胡须,眯着小眼思考片刻,道:“哎呀,元帅之言正是。”转头施礼,尊道:“殿下,请速速修书两封,一封呈与陛下,就说殿下安然使辽已毕,不日回朝,算是奏折,叫陛下放心,免兴兵戈。另一封呈与八王千岁,说明原委,细言如何定计,瞒天过海。而后殿下立即返京,谣言不攻自破。”
太子大喜,道:“智大侠真乃小王之张良陈平也。小王这就写。”
当即向萧庆陵讨了笔墨纸砚,按智文长所说,写罢两封书信。
蒋忠在旁看了,道:“殿下信已封好,就交付奴才去送吧。奴才这就动身。”
太子道:“蒋公公鞍马劳顿,千里前来,又怎好再让你回去?小王另觅他人吧。”
蒋忠道:“殿下,八王千岁派奴才前来,日夜悬望太子音信,盼奴才回去。再者东京汴梁奴才是轻车熟路,南清宫上下无人不认得奴才,殿下若另派他人,恐会误事。奴才携书回京,先面见八王千岁,交了书信,备说此事,让八王千岁把信呈给当今陛下就好。”
太子听了此言,觉得有理,却又心下不忍,故此犹豫不决。
蒋忠见了,一把把书信抢过,贴身放好,回头对太子道:“殿下,奴才这就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太子追赶不及。
萧尔汉对太子道:“殿下不必担忧。”转过头去吩咐萧庆陵道:“我儿去送送蒋公公,再挑几匹上等的好马赠他。”
萧庆陵答应一声,自去了。
这边萧尔汉对太子言道:“殿下,本帅知你有重任在身,况且而今你们南朝元旦将至,还是明日一早就动身回朝为好。本帅亲禀狼主,发放通关文书。”
太子一听,甚是感激,忙道:“如此就多谢元帅了。”
萧尔汉点点头,道:“殿下不必言谢。”又走到柴君让面前立定,柴君让慌忙弯腰见礼。
萧尔汉拍拍柴君让的肩膀,笑道:“君让,也是天意注定,可儿该配与你为妻。你二人郎才女貌,真正称得上是天作之合。只待三年之后,太子大事必定。俟时,老夫必当亲赴南朝,送女成亲。”
柴君让道:“老元帅,恕晚辈如今还不能改口,只能如此称呼了。多谢老元帅厚爱,晚辈必当善待可儿。”
萧尔汉哈哈大笑,自出了元帅府,进宫寻狼主耶律隆绪去了。
那一夜,耶律隆绪大摆宴席,为太子送行。
次日早旦清晨,禁军和邯郸镖局的镖手在萧尔汉的元帅府门前列队等候,太子收拾停当,在杨九龄、岳百恒等人的簇拥下上了车辇。狼主耶律隆绪率文武百官俱来相送。
萧可儿拉着柴君让的手,与他并肩出了元帅府。前日晚上哭了一夜,直到此时,萧可儿的眼皮还是红的。来到府门口,有军士给柴君让带过一匹马,萧可儿和柴君让站在马旁,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柴君让开口道:“可儿,回去吧。我这就去了。”
萧可儿张张口,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柴君让搬鞍认镫,翻身上马,手握丝缰。萧可儿一把抓住嚼环,抬头看着柴君让,说道:“君让哥哥,三年之后,奴家必去南朝。这三年内,奴家必定日日为你祈祷上天,让大神护佑于你。”
柴君让说一句:“可儿,多谢你了。”刚刚说完,只听得岳百恒高喊一声:“太子起驾!”
兵尊将令,谁敢不行?柴君让也十分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对萧可儿道:“可儿,撒手吧,我去了。”
萧可儿点点头,慢慢松开了嚼环。
柴君让双脚一磕镫,这匹马慢跑起来。
萧可儿望着柴君让的背影渐渐消失,泪水模糊了双眼。
有辽国狼主的通关文书,萧庆陵亲自护送,不过三日,一行人马便走到了宋辽边界。萧庆陵向太子辞了行,自回京缴旨了。
若依着岳百恒,就要偃旗息鼓,悄悄地回京。智文长却力劝不可,最后太子道:“小王使辽归来,万民欢庆,正要大壮声威,震慑宵小,何必掩人耳目?况有诸位侠义相随,料也无妨。”
果不出太子所料,这一路上所到之处,万民空巷,无不争仰太子威容。太子命人掀起帷幔,满面春风,不住地与百姓点首示意。众百姓哪个不称赞太子年轻有为,日后是个有道明君?
一路无话,到了邯郸,双轮奇侠杨九龄率众镖手向太子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