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突然与人家说这回事,还说的如此生硬。
但我自小便在昆仑山上,混迹于仙神之间,如今难得见到一个妖族,也确实想与个同族的姊妹相交,所以也是一脸期待的看下苏小山。
只见苏小山俯身行了个礼,说道,“听从二殿下调遣。”
我压抑着想要蹦起来的欢喜,故作矜持的微微笑了笑,而后满是心细的看着初尘。
想着他……也算懂我心意,若日后时时刻刻都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倒也不错。
我与初尘算了算日子,我们日中下凡,日落需归,从凡间去往昆仑山按照初尘的速度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折算起来我应当能在凡间逛荡三两个月。
既然如此,那本《东楼记》的事便可以徐徐图之。
我知苏小山与谢京娘相熟,便向她打听孟文绮,纪衡与京娘那三个人的故事。
苏小山说,她第一次见谢京娘时,她只有十七岁,瘦小可怜,身上穿着极不合身的成人的长裙,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蜷缩在偎翠阁柴房的角落里。
张皇失措,眸子里却有一份与她的年纪极不合宜的仇恨与不甘。
那时苏小山心里不由心疼这个身世可怜的小姑娘,她亲自求了鸨母,收谢京娘在身边亲自教养,而谢京娘也是个极争气的人,琴技高超,艳名远播,走了此临城最闻名的雅妓。
只听苏小山的话,我便能想象到谢京娘正值年幼却突遭家族巨变,流落青楼,勤习技艺,成为一个……艳名在外的风尘女子。
苏小山说,“后来在一场宴会上,京娘遇到了来此赴宴的举子,慕衡。我后来才听说,在谢家没落之前曾与慕家是世交,她与慕衡两人自幼相识,也当的上一句青梅竹马。”
“原来这段情还有个这样的起源。”我感慨道
“他二人多次相见,渐通心意,便约定好等慕衡高中之后便禀明家中族长,迎娶谢京娘为妻。”
“他二人若是却能成一段良缘,倒也是好的。”
“我记得那几日,京娘日日倚着栏杆往御街上张望,就等着差役路过偎翠楼去慕府报喜。慕衡新科及第那天,临城阳光明媚,京娘穿着初裁的新衣,和游街经过偎翠楼慕衡四目相对,一脸欢喜,那是我们竟都以为她过几日便会离开烟花之地,成为人人称慕的状元夫人,可万万没有想到,偎翠楼,她等来的确实丞相爷榜下捉婿,选了慕衡去迎娶相府千金的消息。”
“状元游街是否也会经过韶涵楼啊?”我问
“自然会。”苏小山回答
我想着那孟文绮或许正好有一日如我一般坐在韶涵楼二楼的隔间里,临窗而眺,正好瞧见赭红官服,风姿俊朗的状元郎打马御街前,而后便是一见倾心,不顾一切的下嫁。可她却不知,在另一条街上的小楼里,同样也有一位女子,痴痴的眺望着自己的心上人,做着于少女而言,最最美好的梦。
唯一不同的事,偎翠楼里的京娘,却已是那状元郎唯一会停下车马,抬头瞩目的姑娘。
而她,确是那个能够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成为慕家瞩目的千金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