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殇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最近已经很是心烦了。
常明泽不但将水患处理妥当,更是及时防治了疫病,救了许多百姓的性命,可他却是将所有功劳都推给了莫炀。
云州百姓自发为莫炀建了长生祠,将莫炀奉为明君贤主,现在云州的事已经隐隐传回了都城,莫炀的声望越来越高。
他是有心要和莫炀一争高低的,他一直在找机会去云州建立自己的势力,云州一旦归属于他,便可将周围五郡相连,可现在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他心中烦闷,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还要去看常安宁哭哭啼啼的嘴脸,便道:“你拿本王的令牌去京兆府,让他们暗中把人放了,再用死刑犯顶上。
再把他们送去京郊的别院,暂时避避风头,以后再行安顿吧!”
“王爷”
赵管家还想再说什么,莫殇却是挥了挥手,“不必再说了,就按本王说的做吧。还有,不管安宁出身如何,她都是本王的王妃!”
这句话是提醒,亦是警告。
赵管家身形一踉,动了动嘴角,终是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王府中的人才发现,赵管家走了,只在床头留了一封辞呈。
看着那封辞呈,莫殇沉默了半晌。
赵管家对他来说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管家,在他还没有如今的势力时,赵管家便为他出谋划策,执掌后方。
他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可没想到他竟会不告而别。
常安宁却十分高兴,这赵管家自恃资历,对她也不大尊敬,他走了,这王府才真的归属于她。
宋奇和李氏连夜被送到了京郊别院安置,可不知怎么竟走漏了消息。
孙寡妇见无人能管,竟跑到了皇宫前哭求陛下做主。
这等妇人自是无缘面见天颜,可莫炀得知此事后,怜悯孙寡妇的痛失爱女,竟破例宣她入宫。
得知真相后,莫炀勃然大怒,当即派一众御林军去京郊别院拿人。
李氏母子两人正享受着山珍海味,突然被一众穿着盔甲,配着刀剑的士兵给抓走了。
他们惊恐万分,李氏一路上都在尖叫,“我可是齐王妃的亲姨母,我们可是有王爷护着的!”
御林军也没堵他们的嘴,任由李氏喊了一路。
都城的百姓都纷纷跑出来看热闹,有些人知道桑榆街的事,忙告诉给周围人。
众人皆是摇头怒道:“这样的畜生居然就这么放出来了?还真是没有王法啊!”
“人家可是齐王的亲戚,那个官府敢管?还得是陛下明察秋毫,不愿放过此等小人。”
“唉,以前觉得齐王殿下文武双全,是大越之福,如今看来竟也是不顾百姓死活的。
终究还是陛下体恤咱们百姓,我听云州来的商贩说,百姓们自愿给陛下修建了长生祠,就是为了感念陛下对他们的恩情。
陛下身居高位,还愿关注此等民间之事,真是明君啊!”
李氏和宋奇走了一路,百姓们便骂了他们一路,却对莫炀越发的崇敬。
莫殇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到了宫里。
他没有理会李氏和宋奇的哭求,只抬头看着莫炀,脸色阴沉,那双本就阴鸷的眸子更是泛着冰冷的杀意。
“皇兄竟是连一声言语也无,便来搜查臣弟的别院,皇兄这是何意?”
莫炀只淡淡笑笑,下巴微挑,看着宋奇和李氏道:“齐王不如先解释一下,他们是如何出现在你的别院的。”
莫殇沉了一口气,冷冷道:“是我放他们出来的,他做的事,我齐王府会替他偿还,便不劳皇兄费心了。”
转而他看向孙寡妇,神情淡漠,“你想要多少银钱,只要你要的起,本王便给的起。”
“不!陛下,民妇不要钱,民妇只要这个畜生的命!他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他一命偿一命!”
听她如此说辞,莫殇脸色一寒,没想到她如此不识抬举,“人死了是回不来的,倒是不如多要些银钱,也可保下辈子无忧!”
孙寡妇也不惧怕齐王,她直视着齐王,一字一顿道:“王爷说的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可我女儿就是我的命,我的命都没了,我要钱还有什么用?”
莫殇的眉头拧了拧,他收回视线看着莫炀,嘴角噙着冷笑,“皇兄,我们不如有话直说,此事,你到底想要如何?”
“并非是朕要如何,是大越律例,要他偿命!”
莫炀平静的望着他,嘴角仍旧挂着那丝若有似无的笑,他的神情很平和,却是真正的君临天下,威严不容人质疑。
在这一刻,莫殇才终于体会到何谓君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终究还是在一人之下
生杀大权,尽握一人之手!
这,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