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冷笑飕飕扎过来。
晏唯的目光不经意地向后撇,穿着黑T的男人挂着无线耳机,置身事外,好像刚才怼人的不是他。
5G圆场:“老周嘛,不是针对你,他不喜欢女人!”
嚯!
好劲爆!
5G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不是那个意思喽,他也不喜欢男的,五年前就这样,除了对瓜炜好,好像跟谁都不亲近。”
五年前?
就不详那三年里的,第二年?
“为啥子?”晏唯的口音被5G成功带偏。
“具体的我不晓得,当时是在红海边边,听说还死人喽,老周从不提,妹儿你也莫问哈。”
5G表情凝重,声音越说越轻,自顾自想心事,并没注意到晏唯的脸色。
到岸,船磕碰浮桥。
四面八方都摇晃起来,空荡荡的跳板上陆续堆满了人。
阿公在最后,忙着和前来接船的工作人员交代:“油压下降不正常,应该是机油管裂了,在我们回来之前修好。”
工作人员频频点头,又问了问归程时间,一前一后跳进了舱室。
阿公拖着背包上岸,长吁短叹:“不是什么好兆头。”
天边的乌云又压下来,聚聚散散。
离得近了,晏唯还听他小声嘀咕:“返工前拜过了路神,可是右眼还是眼眉调啊。”
眼皮跳么,说白了是眼睑痉挛。
可阿公对神鬼灾祸深信不疑,登了机还掐着表算黄道吉时,一到点,立马从兜里掏出几个护身符分给这些不省心的后生。
吴炜鸿随意一揣:“阿公,你又担心啦,没事,峤哥比护身符好。”
被提到的人无动于衷。
阿公掀掉他的耳机:“臭小子,每次就你最不听讲。”
吴炜鸿到处躲,露出身后一台静悄悄的笔记本,屏幕上线点在跳。
阿公折回来,把最红艳的护符递给晏唯,金线绣的字迹和花卉在明灭不定的空间里显出柔和安宁的光泽。
装护符的布兜已经洗得发白,他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胸前的口袋。
晏唯笑:“阿婆的手艺很好。”
阿公有些意外,又不好意思:“家里的事头婆嘛,里面的灵符是去庆云寺求的,很灵的,那年我耳仔里……”
他絮絮地说曾经凶险的病情如何转危为安,外面桨叶拉起来,震耳欲聋,地勤在撕心裂肺地催促:“Go,Go——”
5G挂着耳机摇头晃脑,一面握着操纵杆,俯身看地勤一张一合的嘴,再伸手比划个反V:“搞起了,老铁们!”
绕人脑袋转一圈半,拉高,跑路,剩塞领带捂帽子的俩地勤在风中凌乱。
5G哈哈乐,身体嘚瑟得飞起。
风擦过密林的梢尖,推阔蓝绿的海岸冲刮石黄的沙滩,又悄悄地离开,自来处来,往去处去。
天地一瞬,诸事宁静。
阿公在摩挲自己的护符,吴炜鸿在副驾驶上嚼泡泡糖,周峤的脸被棒球帽盖住,他身后的那台笔电,终于动了。
有颗乌黑的脑袋。
“峤哥,无人机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