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其实也挺好的。
周峤无动于衷,给同伴报信,然后起身:“走。”
晏唯对此没有异议。
他要救的人,她要找的人,都在这里,很圆满。
离开矿区,再无联系。
说实在的,有点儿留恋,说不上来为什么,挺古怪的感觉。
她看他去推门,笑:“出了门,咱们各走各的。”
周峤挺诧异她会在这时候讲无关紧要的,回头看了一眼。
晏唯顺杆儿爬:“怎么,舍不得啊,没事,我再多送送你!”
多理所当然。
丹的性格,也就不难理解了。
周峤还是没出声,盯了她一眼,开门,出去,就剩那酩酊大醉的小辫子躺在花花绿绿的电线堆里。
巷道还是空荡荡,哪里有水滴滴答答砸在地面和栏杆上,声音近近远远地放大,扩充,听得人心惊胆战。
“这个时间他们正聚在运输巷口准备换岗,走到这里需要半个小时,我们有充足的时间离开。”丹得意地仰起头,“上次我和妈妈就是这么逃走的。”
晏唯冷笑。
陶翔矜持地扶眼镜,还知道把声音放低:“你女儿没有教好,应该安排她上学,这么小的年纪让她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工作,对她的人生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非得在这个时候,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吗?
他们连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成问题。
当然了,有文化的人,说不定在地狱里都能教化出一朵雪白莲花来,何况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丹。
晏唯冲他微笑:“谢谢,我考虑一下。”
丹不太听懂中文,看见她笑,也跟着笑了一下,陶翔吓得脚下一拐,后背磕在了栏杆上。
周峤去扶——
“那胖子跑了!”
离把他踹下去不到十分钟,底下矿渣堆被砸出的印子都在,上面还躺一啤酒瓶,人不见了,报信去了?
晏唯收回目光,摁住周峤的手臂:“换路。”
原路退回机房,从另侧门出去,穿过短短一截巷道,向西又走了两三分钟,到电梯井。
电梯升上来,咔哒咔哒动静有点大。
周峤问:“车场?”
晏唯摁下电梯:“嗯,地下有矿车,我们从井口出去。”
硐室里供电不稳,他们卡在半截有三十秒,电梯才重新恢复供电,继续下行。
谁也没有说话,知道事情开始不妙。
车场悬顶的灯打开一半,他们从暗处挑了辆自行矿车跳上去,陶翔被挤了脚没也敢吭声,龇牙咧嘴抽气一阵,矿车在轨道上缓慢地爬行起来。
轨道的通向乌黑一片,丹拎着微型手电在车身周围照亮,周峤和晏唯照料着前后两路,头顶伸长的架线像织的密密麻麻的网。
矿车一顿,卡在了轨道上。
这回不是电力不稳,身后巷道里墙壁上的灯一处一处次第亮起来,惹怒了红色的警报灯,鬼魅一样追着他们咬过来。
在咬住矿车尾巴的前一刻,周峤最后一个从矿车上跳下:“再往前五十米有张绳梯,快!”
绳梯尽头是副井的出口。
所以,
你是不是也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