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请她吃黑椒蟹。”她很高兴。
一路上,吉普尼开得能飞起来。
回到民宿,她从满满一锅的黑胡椒蟹里挑了个个头最大的给晏唯,然后是那位女警察,铺在长条桌上的两只盘子顿时堆得满满当当,香气四溢。
桌花是瓶水培的非洲菊,细细的一根茎竖得好长,顶着一朵粉色的大花不堪重负,几乎要伸进盘子里,对着拍碎的螃蟹钳子来一口。
非洲菊没吃成,被晏唯拎走了一条蟹腿。
萨亚把调好的葡萄酒和椰浆推过来,再推一推:“晏——”
“我不跑路,你放心吃。”
“不是这事,你早上问我租潜水器具的男人,”她古怪地看着晏唯把螃蟹壳给摁碎了,“他,下午又来了……”
晏唯把手机拍到她面前,调出那张彩铅:“是他?”
萨亚的脸都快贴到屏幕上了:“有头发就是了,这人没有头发啊,你哪里搞来的照片,不会真的对他感兴趣吧?”
“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我睡醒了给你扫房间,看见他站在走廊上拿着钥匙开你的门,说走错了,我看你的行李也没少……”
晏唯把螃蟹腿扔到了非洲菊的大脸盘子上,冲出水廊,跑进宿客区,上到顶层,打开房门。
连刚换洗下来的衣服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他住哪儿?”
“楼,楼下!”
“晏你要干什么,再喜欢他也得趁有人的时候表白,你这么会生猛真的把男人吓坏的……”
楼梯口,晏唯终于被她拖住:“他去哪儿了?”
“观光去了吧。”
“在这住多久,和你说什么没有?”
“预订了五天,今天是第四天,问我买了瓶果汁,就走了。”
“就他一个人住?”
“是啊。”
“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萨亚想了很久:“不知道,这几天出门和回来都没看见。”
晏唯看向女警察,她已经在和上司汇报这件事了。
“如果他回来,你告诉我。”
折腾了两天一夜,筋疲力竭,她慢慢踱回房间,小木窗开着,夜色不请自来。
棕榈叶刷刮灰黑的海水,筛开了潮湿的雾气,对岸度假酒店的红屋顶在朦胧的灯光下像一排高高翘起的木船,正准备扬帆出海。
连长屋好像都有确定的航向。
晏唯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眼巴巴地看着,有点艳羡。
“笃——”
房门被敲了一下,门缝里推进来张纸条:“吃点晚饭吧,不遇到鳄鱼,怎么捞起美丽的珍珠呢!”
晏唯把房门打开,托盘里趴着只新的面包蟹,还有一小罐苹果味啤酒,很适合一个没有航向的人。
她把托盘拽进门,在黑暗里享受萨亚的关心。
“笃——”
又一下。
她也没在意,叼着条肥硕的蟹腿把门打开——
然后看见了,戴着棒球帽的周峤。
对视三秒。
“咣当——”
门被拍死在周峤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