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个问题?”
周峤捏着帽子转了半圈,点头。
“你睡觉的时候总盖住脸,不闷吗?”
直升机上,suv里,现在也是如此,队长的肺活量也是救援队神奇的存在?
棒球帽吊在他指尖,晃晃悠悠地荡,最后停住了,可玩味的眼神始终在晏唯脸上,盯得她心里发毛?
这话题是个,禁区?
“哗啦——”
罗盘翻了一页纸:“他怕见光!”
嚯!
看不出来啊,小哥哥,玩得挺大,干了什么好事!
周峤转头:“你平常不爱说话?”
罗盘不理他,继续提笔勾线,机舱,昏暗的灯光,想起什么停笔补一句:“会做噩梦。”
晏唯眨眨眼睛,默默拉下遮挡板,然后是头顶书写灯,很好,没开。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棒球帽扣在他脸上:“晚安!”
罗盘不动声色。
后排伸来一张脸,要不是安全带捆着,头能插秧,吴炜鸿贼兮兮的笑容洋溢:“你和峤哥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晏唯要笑不笑地看他一眼。
“你看,你看,峤哥平常也这样威胁我……困了,你也安。”
晏唯心平气和地靠紧椅背。
舱内很安静,口袋里的平安符散着若有若无的檀香,笔尖碰纸的沙沙声有点像安眠曲,如果不是机身有些颠簸,是个不错的睡眠环境。
外面的阳光罩在挡板上,从微不可见的缝隙里透进来,渐渐地在眼前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微黄的网,风声起,黄沙漫天。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山洞里,乌泱泱的难民,砖红色的墙壁上虫蚁啃食的除了人血还有排泄物,每天布满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再看着洞口的太阳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光照到的地方,也是会有噩梦的。
她转过身——
眼前一黑,脸上被扣了顶帽子。
杉木,百合?香水还蛮好闻。
她没动,身边的人站起来,吴炜鸿欠欠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峤哥干嘛去啊,帽子呢?”
“闭嘴!”
“好的。”
纳卯到塔莱的距离不长,竟然安稳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颇有意犹未尽地不爽;飞机进港,在跑道上慢慢地滑行。
她摸出手机,一条来自凯撒的信息:“取了存包。”
哦,文身男的腰包。
里面只装着一张纸条:Hi,Yan!
晏唯冷笑。
机身抖了一下,停稳,座椅里的乘客一丛一丛的冒茬,蠕动。
凯撒的信息来的挺及时:“他到塔莱了,注意安全。”
没有比飞机更快的交通工具了,所以跟她同一趟航班?可是登机前后,Lau检查过所有的乘客,文身男并不在其中。
晏唯抬起头,打量着舱室里或背包或睡眼惺忪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