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眨眨眼:“那我赚了,有什么好惦记的。”
周峤嗤笑,还以为她有什么愧疚难舍,说到底就一无赖。
“怎么,怕我还不完就跑了?”她凑过来,呼吸浅浅的。
也怪了,热风拂在手臂上,凉凉的却带着点躁,周峤皱眉,耳朵里闯进她的声音:
“那你以后得把我看紧了。”
没再说别的,人直起身,走到三米远的地方丢牛奶盒,洗手,然后走回来。
再和他对视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妩媚和柔软:“我有个关于弃矿救援的问题,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周峤示意她继续。
“1号晚上,你们得到驴友团在矿井遇险的消息,其中包括驴友的伤情吗?”
“没有,信号不好,没有准确的定位,在沙鄢附近时,才传回具体的伤情。”
“那么,知道驴友准确伤情的除了你和罗盘,就是孔莎,没有错吧?”
周峤明了她的意思:“你是怀疑我和罗盘,还是孔莎?”
晏唯耸耸肩:“你不还怀疑丹吗?”
“她不值得怀疑?”
的确,现在这件事一出,丹嫌疑人的身份几乎要坐实,毕竟救援队和驴友团在合约建立前彼此都不认识,谋杀客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想想就很荒唐。
所有人都在询问她,为什么丹要逃走,她更想知道是病房里的四十秒。
晏唯点头:“我问完了,接下来如果有缘,咱们再见。”
方瑶打开诊室的门,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们一眼,斟酌了两下,还是跟着晏唯离开。
天边的云霞红彤彤的。
吴炜鸿扭着腰,一瘸一拐地下到停车场:“本来没感觉,怎么来一趟医院,伤得更重了呢!”
周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背你?”
“不不不,哥,你别客气!”
他满脸惊恐地爬进副驾驶:“晏唯和方瑶呢?”
“走了。”
“太不够意思了,说声谢谢就完了,好歹请我大吃一顿。”
“吃什么,腰子吗?”
吴炜鸿委屈地低下了头:“没伤到腰,你们怎么总拿这事打击我?”
“还有谁?”
“晏唯呗,她要是不拿我的终身幸福吓唬我,老子才不来呢,疼死了!”
周峤沉默。
“哥,出什么事了,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心事重重的,那个晏记者成天那样,你最近也是。”
“快被打残了,还惦记那么多,在塔莱养伤吧,好好过你的暑假。”
“哦。”
吴炜鸿越想越不对:“这是什么意思,要在塔莱过两个月,我们也被限制出境了?”
周峤打个方向盘,车身扎进熙熙攘攘的下班狂潮。
刚才晏唯是来探口风的,想知道救援队有没有做些不正经的勾当,可现在大家成了同伙,都被困在塔莱,相互猜忌就很没有面子了。
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她要是真的怀疑他,何必来问他的看法。
相处四天,已经到了交心的地步?他对她尚且存疑,她为什么能做到坦诚相待,就因为一趟救援之行?
那个女人,谜一样,走都走了,也不让人消停。
晏唯也不消停。
打人的前因后果水落石出,丹的嫌疑升级,作为嫌疑人的养母,很快被中止了所有活动,以及自由。
晚饭的时候,方瑶接到报社的电话,做了十分钟的心理建设才开口:“晏老师,总编要求停了你的专栏,三天后派人来交接驻外事项,并且想办法让你尽快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