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的意识不太清醒,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萝的表情一瞬凝固,她拧开随身带的药盒,取出针剂,又给她注射了液体。
那是什么,晏唯完全不知道,现在任凭人摆布,能活着都是奢望。
熟悉的痛苦卷土重来,她被强行问了很多问题,大概没有得到想要的,萝又给她注射了一支,后面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唯一的印象是有个人影。
男人,站在地下室的门前,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萝对他们毕恭毕敬的。
这些记忆残存在梦境里,模糊的像是老旧的默声电影,画质实在感人。这些是她对地下室最后的记忆,接下来就是周峤闯进了房间。
他浑身都是伤,冲锋衣被划破了几道口子,手臂上的伤简单地用粘合剂应急了一波,用处也不是很大,他身后跟着丹小女孩眼睛哭得红肿,手里紧紧地握着根铁棍。
她对周峤没有感情,两个人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匕首的攻和防,周峤的嘴张张合合,说的什么,她完全听不到,匕首暴风骤雨似的往他身上招呼。
以他的身手,她怎么能够伤得了她,到底是他怕她伤着她自己,那些避不开的刀口最后还是落在了她身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撕扯身体,停下来,停下来……
直到周峤躺在血泊里,她的匕首笔直地朝着他的心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晏唯是在这一刻突然惊醒过来。
飞机已经开始下降高度,空姐柔美的声音再次传来,晏唯拉下棒球帽,余光瞥到两双诡异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做了个梦。”她心平气和地解释。
丹低头,佯装整理毯子。
方瑶不用装,她本来就在工作,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晏唯的目光溜过去,一连打错了好几个字也是够了。
下机的时候,晏唯接到一个未知号码的电话,对方的笑折磨耳朵:“晏,落地了吗?”
“是啊,你到德国了?”
“我不喜欢那里,换了个新地方。”
晏唯突然问:“你喜欢的地方?”
“算不上,我喜欢东南亚,可我回不去,也不想回去。”
“aael?”晏唯突然一本正经地叫他的名字。
“嗯?”回答的时候,还是懒洋洋的声音。
“我记得aael是堕落的天使长,善恶同体,代表着愤怒,控诉和破坏,基督教的圣经里却从来没有记载过。”
“是啊。”电话彼端,轻轻地笑起来,“才发现吗,晏?”
八月的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晏唯却遍体生寒:“是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