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突然提出给三人看手相,高处恭和潘无尘心中一动,道一声谢便伸出手来。
陆翊端详起两人手掌,又问了两人生辰年月,只见他掐指低吟,大概过了半炷香时间缓缓说道:“两位小友都是大贵之人,不过高小友却是“玄武吸水”之相,命应在北,当行武道。潘小友天命主火,乃“朱雀起势”之相,命应在南,当行文道。两位都是忠义无双,日后必为国之栋梁。”
“如此说来,我二人日后却要相隔两方?”沉吟片刻,潘无尘问道。
“从手相上来看,确实如此,只不过相面一道博大精深,是否如此也未可知”
说完陆翊又看向卫行歌。卫行歌本是不信此道,或是有愧疚,又或是一种天然的直觉,随即伸出手掌说道:“有劳先生”。
陆翊看向卫行歌手掌,眉毛却是一皱,又问及生辰八字,低沉不语,卫行歌不知何意,连忙问道:“先生观看许久,可知在下手相如何”。
陆翊吐出一口气,说道:“从相面来看,小友命格独特。生无富贵之命,却显“蛟龙在渊”之相。蛟龙困于浅滩,腾飞而不得,若无贵人相助,恐空有壮志凌云,却无冲天之能。”
“敢问先生如何寻找这贵人?”未待行歌出言,潘无尘却抢先问道。
“命中贵人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若是无缘怕也难求。蛟龙或翔游大海,或居于高山之上,命不在庙堂。且小友掌纹多折,乃困劫之相,但一切也不尽然,小友权当在下胡说好了”。
卫行歌虽听得自己无大富大贵之相,但他生性本就豁达,随后所言也未尽听明白,当下也不在意,便随口道了一声谢。
“几位小友,此间事了,今日暂且分离,日后有缘再见”。
“先生请便”三人异口同声道。
陆翊收起长琴,整理好衣袖,道了声“再会”便飘然离开。三人回想刚才饮茶,看相之事也是感慨唏嘘不已。
高处恭潘无尘两人隐隐担心卫行歌,不时看向卫行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到是卫行歌看见两人不时看向自己,心中已是知道他两人所想,反倒笑道:“两位公子,莫不是担心我耶,古人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皆不可强求也,何况陆先生也说了相术一道,不可尽然,两位与其担心,不如好好陪我找个姑娘才是。”两人见他如此打趣,倒也哈哈笑了。
“卫公子好不正经,难怪刚才盯着奴家不放。”林娘子带着月梨款款走来,想是听见卫行歌所言,故意开口打趣到。卫行歌想起刚才之事霎时又红了脸,赶紧赔罪道:“行歌方才失礼,林阁主请多担待”。
“公子哪里的话,方才我向公子赔礼,公子又向我赔礼,到底是谁失礼呢?把奴家都弄糊涂了”说完呵呵笑了起来,众人也是被她这一句话逗笑了。卫行歌好不尴尬。
“不过”林娘子突然又欺身到卫行歌耳边,幽幽香气扑来,丝丝气息环绕说道:“公子若真想在此幽梦一场,奴家也是乐得帮公子破了处子之身欧”。卫行歌见她说破自己,又是如此相欺,目光瞥向高处恭潘无尘两人求救,发现两人竟装作不见,心中暗暗叫苦。
“奴家不好看吗?”
“好看”
“那公子怎么不看人家”林娘子故意又向卫行歌靠了靠,卫行歌好似已经能感受到她那炽热的体温了,心中腹诽不已。
……..
突然卫行歌恶向胆边生,伸手揽过林娘子腰肢,身体一转,用力将她抱入怀中,双脸靠近说道:“林娘子所言当真?只是行歌钟情娘子一人,娘子是否有意春宵一度?”
林娘子未曾想到卫行歌突然来这么一出,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揽入怀中,虽想反抗,但却是芳心一颤,身体酥麻不已,一时间竟无法动弹。
“哎呀,糟了”卫行歌突然把手一放,跑开出去,林娘子跌坐在椅子上,只听见他说道:“晚了晚了,回去定要被母亲大人发现,我先行告辞,来日再向阁主负荆请罪。”高、潘两人本想看卫行歌的笑话,见他来这么一出,也是暗笑不已,又看见林娘子面又怒气,赶紧学做行歌模样跑开了。
待三人离去,林娘子这才缓过神来,又羞又气骂道:“这个浪荡的小子,真不当礽子”
脑中忽又想起一人,也似行歌模样,又不禁忧愁暗生。
月梨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也是惊羞不已,又看见林娘子面若桃红,一会又附上忧愁之色,当即打趣道:“娘子是否动心了,卫公子想来定走不远,要不要奴家替你唤来?”
“呸,你这小蹄子,胡言乱语,是你自己想那潘大公子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林娘子作势要捉月梨,月梨笑着急忙跑开了。
寻芳阁外,卫行歌见林娘子没有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责怪两人不肯出手相助,两人作势讨饶不已,卫行歌也未当真,三人一起纵马离去。路过胭脂铺,卫行歌特意选了几样包好,准备讨自家小丫头的欢喜。
日渐西沉,高行恭和二人先行分别,不一会卫行歌和潘无尘也要分别,这时潘无尘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卫行歌,附耳在卫行歌耳边言语几番。卫行歌面色一变,又怒又喜,当即在马上向潘无尘楫手说道:“有劳无尘费心了,这下可以让那个老家伙原形毕露了,改日兄弟要好好谢谢你”
“谢就免了,你还是想着怎么和那林娘子谢罪吧,我可不想下次去被人赶出来”。说完潘无尘大笑一声,纵马离去。卫行歌也是哈哈一笑。
又过了一会卫行歌勒马停下,只见一栋上挂有‘卫府’两个金字的大匾,这便是卫行歌的家。
寻芳阁楼顶,林娘子此时独自依靠在窗边欣赏落日,一对鸿雁掠过,牵动了她的思绪。灿烂的晚霞映照在水面上,为来往的商船镀上了一层红色的外衣,那红好似自己当年初见那人时穿的红衣,大雁尚是成双成对,自己当年和他也是共誓死生,只可惜他却不如卫行歌那般坦荡,终是好事虚话。想到卫行歌,又回忆起下午的一幕,自己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调戏了,心中又是羞怒不已。
忽然,房门轻动,打断了林娘子的思绪,一人快步走来,单膝下拜,对林娘子说道:“禀报阁主,具北方传来消息,赵光义率军进攻燕云十六州大败而回,各军死伤无数。赵光义大怒之下免去诸将收复北汉之功,现在军中将领已经颇有微词。另外陆孟书已经叛逃辽国,且很有可能混迹在宋主车队之中,不出十日就到汴京”。
“消息是否可靠?”林娘子望向此人。
“千真万确”
“那真是一件好消息,速速传书,禀告少主,实行下一步计划”。
“是”。
不一会,一人从寻芳阁中走出,混迹在商船中,待出了城一只信鸽便噗噗飞向南方。
卫行歌回到家门,一老仆便急忙迎出来,一边为他牵引马匹,一边着急的说道:“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夫人和郭先生正在大堂等你呢,这下你可闯大祸了”。
卫行歌一听,大感不妙,急忙问道:“林伯,我娘等我有多久了?”
“你出去没多久就被郭先生发现了,直接告诉了夫人,夫人已经坐了有几个时辰了”
“又是郭先生搞的鬼”
“公子夫人端坐到现在,气的连口茶水都没喝呢,公子你听我一句劝,进去认个错,千万别顶撞夫人啊”
“林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整整这个郭先生”。
“唉,公子,公子”林伯阻拦不住,卫行歌早就一脚奔进去了。
“夫人,公子回来了”一小厮大叫道。
“这个孽子还有脸回来,让他过来见我”卫母气冲冲的喝道。卫母闺名号婕书,古人娶嫁较早,故而今年不过三十多岁,但却已然斑白了双鬓,想是操劳不已。
卫行歌奔进大堂,看见母亲王婕书和郭先生正坐在大堂之上,一小姑娘正在一旁服侍。那小姑娘见他进来,忙向行歌使了使眼色。行歌回以微笑,当即下拜道:“母亲大人在上,孩儿回来了”。行完大礼,卫行歌也不起来,就这样看向两人,只见郭先生手捧清茶,一脸狡笑。,这人虽然名义上是他的教书先生,整天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又看向母亲,见她双鬓斑白,卫行歌心中一酸,又把头低了下去。
“哼,你这孽子还知道回来,我当你是早已没了我这个娘了”
“孩儿不敢”卫行歌小声回道。
“不敢,我看你是比谁都大胆,这汴京城里谁人不知道你们‘京城三少’的大名。”
卫行歌闻言一囧,也不敢回答。
“怎么,你不敢说话了,哼,我且问你郭先生跟我说他下午要考校你功课,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母亲大人的话,都已记下来了”卫行歌老老实实回应道。
“你且背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