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正气诀》的内旨在于以内御外,以外强内,自己一味抵挡岂不是失了其中三昧?但转念一想“此人如此厉害,若是贸然御其内力,一不小心自己岂不是要被内力爆体而亡”。
曹一笑玩味的看向行歌,行歌见到他这副嘴脸,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默默释放出自己的一丝内劲开始接触起这股力量来,果然力量接触到的一瞬间,行歌觉得自己的内劲好似也冰冷起来,对曹一笑的内劲抗压能力顿增强了一些,行歌赶紧释放大部分内力,不一会所有的内力都好似被注入了一股冰冷的力量,身体压力顿时轻松了一些。
陆孟书见此知道行歌是领悟了其中真理了,也是不由得欣慰起来,但他内功修为尚欠,虽是如此又能多抵挡几息的时间?于是决定出手。
曹一笑看见行歌身体微微一松,心中诧异道:“这小子还真成功了,陆孟书的眼界倒是不差。”
又看见陆孟书认真起来,自己也是做好准备。
陆孟书突然大喝一声,内劲释出隔着数丈直扑曹一笑,陆孟书只觉得身上突然一松,跌坐在地。巧玲和林伯连忙扶起行歌,行歌擦了擦头上的汗,在这数十息内已是冷汗霖霖。
又看向两人动手,只觉得两人出手极快,月光下只能依稀看见些相交身影,行歌在此运用起浩然正气,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力强了不少,好像又有些许穴窍打开一般,欣喜之下望去,终于可以简单窥探起两人的战斗。
陆孟书徒手搏击,招招用力,曹一笑也未拔刀,却轻松地接下陆孟书的招数,而且不断反击让陆孟书左遮右挡狼狈不已。
卫行歌第一次正视高手过招,对于他的内心触动也是非常大的。两人所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招式,但却大巧若拙,一招一式尽显‘意’境,不,可以说两人已经是近‘道’的存在,这还是两人不善拳法的缘故。卫行歌不由得看呆了,巧玲和林伯却是在一旁着急不已,暗暗抹汗。
曹一笑一边动手,一边说道:“陆兄弟在辽国这几年,功夫下降不少啊”
陆孟书在辽国虽然公务繁忙,但功夫也没荒废,心中不禁腹诽道:“你这家伙就是一个武痴,谁比的了你。”
那知曹一笑脸色一变说道:“心中是不是又再骂我武痴?”
陆孟书尴尬不已,对了这几招他也看出来了,曹一笑存心就是要让自己出丑,不然自己哪里抵挡的了这么久,但看着他的样子偏偏想退出怕也不可以,心中无奈。
忽然外面传来官兵撞门搜房的声音,看情况马上就要到了自己这间,陆孟书心中一惊,手中不禁加快几分,那知曹一笑突然一收手,一拳刚好打在他身上。曹一笑顿时哎呦一声,撞出门外,一队官兵看见围了过来,看见是曹一笑慌忙扶起,曹一笑说道:“都给我住手,那陆孟书和我交手被我打伤了往北去了,你们赶紧去追,快点。”
那队官兵心想明明是你被打倒了才对,莫不是要遮丑,那队长官也是见过世面的,立马说道:“是,是,多谢大统领指点,兄弟们跟我来。”一边往北而去,一边内心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护住了大统领的颜面。
待那群官兵走后,曹一笑才慢慢站起来,陆孟书等人从门后浮现,对着曹一笑一拜说道:“多谢曹兄”。
曹一笑冷呵一下,说道:“现在全城已经戒严,都在搜捕陆兄,此处暂可停留一会,陆兄好自为之。”说完把手一抛,陆孟书接过来,见是一块令牌,上面印刻着‘王忠’两字。
那曹一笑说道:“就是此人下令戒严,后会有期。”说完纵身一跳,施展轻功离去,卫行歌此时知道自己误会好人赶紧遥遥叫道:“多谢大人,小子给你赔礼了。”随即遥遥一拜。
曹一笑转头看见,嘴角一勾,嘀咕道“小子倒是有些意思,若是成长起来,这个武林历史怕是要为他改写了”。
陆孟书此时心中却是五味杂粮,这是又欠了一份情了。
几人又是在此停留了一段时间,恢复好气力后已经是天明,由于此处比较偏远又离城墙不远,官兵来过一次之后,几个时辰内便再也没来过。但此处终究不可久留,几人打扮一下,便走上街道,此时街道上已经贴满了卫行歌和陆孟书的画像,好几次险些被抓住。多亏巧玲和林伯才糊弄过去。
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几人思索之间,突然一辆马车在几人面前停下,陆孟书心中一紧护住众人,却发现里面走下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卫行歌突然说道:“月梨姑娘,怎么是你?”
月梨姑娘看到行歌面色明显一喜,说道:“公子快且上来”
几人一起上去,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人,顿时有些尴尬。陆孟书看看月梨又看看卫行歌,行歌赶紧解释道:“师傅这是月梨姑娘,是无尘的…….红颜知己”
卫行歌想了想还是这个词比较合适,月梨闻言一笑,说道:“先生有礼。”
陆孟书还礼说道:“姑娘有礼,莫怪老朽疑惑,姑娘好似特意在街上寻找我等是也不是?”
月梨笑道:“却是如此,先生莫怪,是无尘告知奴家卫氏生变,因为卫公子有恩与奴家,听闻公子失踪,故而寻找,却不想刚出来就碰上了。”
陆孟书微微点头,行歌听到又是因为无尘,连忙问道:“那无尘此时身在何处?”
月梨笑道:“无尘比我先行一步寻找,想来还在汴京城中乱逛。”
卫行歌闻言心中失落,但转念又问道:“姑娘可知我父母现在如何?”
月梨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摇摇头推脱道:“这倒是不知,不过想来一会与无尘相见,公子亲自问她便是。”
卫行歌也只好点点头。月梨见此怕他再问转头和巧玲说笑起来,又过了一会,马车停下,几人纷纷下车,陆孟书脸色却是一变,卫行歌也是尴尬不已。
卫行歌原以为月梨是要送他们到无尘那里,却不想是到了寻芳阁,看着自家老师脸色却是要吃了自己一般。月梨见陆孟书色变,脸上光彩也是暗淡不少,赶紧说道:“无尘府上现在耳目众多,所以月梨斗胆让几位前来,若是得罪到先生,月梨在此向生生赔罪了。”
陆孟书心中当然不愿,本想一走了之,但他也知月梨一番好意,巧玲和月梨相熟也是劝说起来。
陆孟书被这个义女缠的无奈道:“哪里,老朽在此谢过姑娘一番好意了,只是在下却是不可进入此地。”
卫行歌和巧玲见他坚持也是着急,林伯见惯了风浪却是说道:“陆先生莫怪老朽多言,君子心中安宁坦荡又何必在乎身处何处?先生着相了。”
月梨也趁机说道:“先生不必纠结,后院尚有几处空房却是以往盛放杂物所在,只是有些杂乱,怕是要委屈先生,先生若是不介意,月梨这就去叫人打扫。”
陆孟书一听心中一阵清明,知道自己着相了,满怀歉意道:“林伯所言极是,是在下着相了,有劳姑娘。”
于是几人便将几套房间打扫出来,暂时住了进去。几人各是一间,地方虽小却也相邻,更不容易被人发现。卫行歌原本不愿住在此处,但巧玲和林伯都跟着住下,自己也没有心思进去,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林娘子。
暂时住进寻芳阁后,卫行歌担心父母处境,因此几人一边商量着如何出城,一边托付月梨多打听一些,月梨诺诺而退,陆孟书也是欲言就止。
卫行歌还特意嘱咐月梨不要告知林娘子自己来了,月梨却是笑着说道:“这怕是为难奴家了,奴家就是不说,娘子怕也知道了”
卫行歌脸色一黑,果然就在晚间,月梨带着无尘和林娘子一起到来。
看着无尘行歌自然是激动不已,又瞥了林娘子一眼,看见林娘子也在偷笑着看着自己,想起上次之事,行歌也是满脸尴尬。巧玲似乎发现了什么,双手从行歌腋下穿过抱住臂膀,好似在宣誓主权一般,林娘子若有所悟,却不想陆孟书却先说道:“一别许久却不想在此相见林仙子,在下失礼。”
林娘子也赶忙回礼道:“陆掌令别来无恙,天王山一别却已是二十余年光阴。”
“时光催人老,我等一代已是白发苍苍,想不到林仙子已是风采依旧。”陆孟书也有些感叹道。
林娘子笑道:“先生谬赞,不过是懂得些许法子,驻颜有道罢了。先生居住在此,却是委屈先生了,何不登上阁楼,哪里也不比得此处嘈杂。”
“仙子客气了,此处却也无妨。”陆孟书婉拒,林娘子也不在意,接着说道:“先生此处却非说话之地,何不邀请在下进去。”
陆孟书笑道:“本就是仙子地盘,陆孟书何敢越俎代庖”
“先生客气,请”
“请”
随即众人一起进去。卫行歌和无尘等人一脸迷糊,不知两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行歌却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想到:“看来这林娘子不是专门为了来找自己,那就好”
林娘子若是听见卫行歌心声,怕是要骂道:“呸,浪荡的小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我的裙下,还想让本娘子来找你,妄想。”
卫行歌也不管许多,他现在迫切的只想知道自己父母的情况,一进去便拉住无尘问道:“无尘你快告诉我,我父母亲怎么样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起看过来,潘无尘见此心中默默一叹,不知如何回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