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哥”
孟不归笑道:“放心,我一会回来。”
说完和行歌一起朝河边走去。
一路上行歌欲言又止,就这样两人走到河边平摊的冲击地上,孟不归长啸一声说道:“陆兄弟,看好了”。
行歌闻言立马聚集起精神来。
孟不归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施展起剑法来。他出手极快,那剑在他手中不断变化,在空中留下道道闪光。行歌连忙运起浩然正气,只见孟不归那剑时而贴身缠绕,时而蜿蜒游走,若银龙狂舞,又似金蛇缠绕,端的是毫无破绽,实乃是最上乘的剑法。
卫行歌在一旁已是看的呆了。突然孟不归凭空一跃,手中长剑上扬,而剑锋下转指向河水,在那刹那间,水流突然被切作四段,剑气入水,更是激荡起阵阵旋涡。
孟不归收剑,看向行歌。行歌露出一脸震惊之色,数十息后,水面渐渐平静,行歌这才回过神来。
孟不归问道:“陆兄弟觉得这套剑法如何?可看出什么?”
卫行歌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再吸一口气,如此反复几次,方才压下心中震惊缓缓说道:“小弟实在是佩服,在下虽未见过其他大派剑招,但孟大哥的这套剑法绝非泛泛之流,想来绝不会弱于他人。”
行歌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见过陆孟书的剑法,两项相较之下,各有优劣,难以区分好坏,但陆孟书出身儒门,他的剑法岂是一般人可比的。
孟不归哈哈大笑,看向卫行歌,只见他眉头深缩,眼神中不断有神采飞过,接着说道:“但若问小弟看出什么,孟大哥出手太快,各式剑招都不曾看清楚,在下自觉地用一个‘变’字形容最好。”
孟不归一怔,这下轮到他吃惊了。
卫行歌见状问道:“孟大哥怎么了?小弟胡言乱语…..怕是亵渎了此剑法?”
“不、不、不兄弟言重了,在下只是吃惊而已。”孟不归连忙说道。
“吃惊?”
孟不归点点头道:“不错,兄弟果然聪慧,一眼便看出这套剑法之真意。此剑法讲究招式灵活,极变莫测,端的就是变中求破,攻守兼备,浑然天成。”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此剑法共有二十六式,其中有十二招乃是基础剑式,将刺、缠、绕、点、蹦、挂、撩、抹、斩、截、挑、扫等基础动作相融,若是将十二招融会贯通,便可随意组合推陈出新,不断创出威力巨大的招式来。乃是一套有招无界,囊括万势的剑法。”
卫行歌闻言赞道:“孟大哥果然有大才,连这等奇绝的剑法都能创造出来,小弟实在是佩服。”
孟不归闻言却是脸色一红,没有接话,自顾自道:“时间不早了,兄弟我且将十二招基础剑式传你,你可记好了。”
行歌闻言一惊,认真将这十二招记下。
孟不归再次施展此剑法,此时却是慢了下来,以便让行歌可以记住。“缠手刺穴、绕指护肩、点招蹦势、披挂斩邪、撩刃抹腕、截剑扫天……..”
孟不归演示完收功,对着行歌问道:“你记住了吗?”
行歌也不答话,随手折断一节柳枝,就在孟不归面前演示其起来。那柳条在他手中恣意婉转,一招一式倒也有莫有样,就在行歌使到第七式时,那柳条突然折断。
行歌呆呆的看向手中柳条,脸色郝然。孟不归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无妨,且多练习几遍,哪有一蹴而就的。”
行歌想来也是,道了声谢,便继续练了起来。
孟不归躺在一旁,虽是看着天空但心思却飘忽了起来,只留下行歌一人在那练习剑法。
日渐西沉,孟不归起身,看着满地的断枝,不禁说道:“兄弟,你且停下,小心走火入魔。”
行歌这才停下,孟不归走到他身前问道:“可有收获?”
卫行歌郝然,将手中断枝丢下,抱拳说道:“小弟惭愧,只是背熟悉了剑式,但却总是无法完整使出一套来。”
孟不归笑道:“你我且回去祭祭五脏庙,须知光练招式不行,还要有所感悟才是。”
“孟大哥说的是,是小弟着相了。”
两人便一起回去,只是行歌不知往何处而去,路过酒棚,只见酒家仍在。孟不归牵过马匹说道:“你不一起过去?”
那人白了他一眼,将两坛酒放在马背上,不作回答。孟不归无奈的耸耸肩离开了。
两人一起骑马而行,行歌问道:“孟大哥此时是要到哪去?”
孟不归转头说道:“去往刘氏妹子哪里。”
行歌见他有些奇怪,终于忍不住道:“孟大哥我观黄大哥自成风骨,绝非一般之人,敢问他为何会如此?”
孟不归闻言一叹,反问道:“你说黄剑啊,兄弟你可记得我曾说过的那些赌客吗?”
卫行歌闻言一惊说道:“莫非黄大哥曾经也……”
“没错,你看到他那双手了吧,正是被仇家砍断的。”孟不归直截了当说道,行歌也是叹息不已。孟不归思绪渐渐飘向远方,慢慢说道:“我与他相识就是在这酒棚,那时他已经是十指皆断。我路过在此饮酒,刘家妹子引着一帮孩子在一旁,这时几个身着艳服的人走来寻事,正是黄剑以往的仇家。”
“那是你帮他度过去的吗?”行歌不禁问道。
孟不归笑道:“江湖寻仇比比皆是,我又不知其中缘故,当然不会贸然出手帮他。黄剑被那几个人围住殴打,刘家妹子因为受过他的吧,因此出手阻拦。”
“那孟大哥是因为刘家姐姐出手的吗?”行歌又问道。
“你怎确定我一定会出手?”孟不归反问道
行歌微微一笑带着自信说道:“因为我相信孟大哥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孟不归也是乐了,幽幽说道:“你说对了一半,普通江湖寻仇我一定不会轻易出手,但这些人却是连弱女幼童都不肯放过,已是触了我的逆鳞。我出手将他们赶跑,也因此结识了刘家妹子。”
行歌点点头。孟不归接着说道:“后来或许是因为我救了他们,刘家妹子和我说起黄剑的经历。至于刘家妹子如何得知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一开始刘家妹子就在他身边,也有可能是他对刘家妹子说的吧。”
“那黄大哥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行歌好奇道。
孟不归瞥了他一眼道:“你家老师没告诉你非礼勿听吗?”
卫行歌闻言也是尴尬不已,孟不归又是笑着说道:“刘家妹子告诉我说,黄剑原本也是一名剑客,当时他不知道从何得知一块雪脉银铁的消息,那可是武林人追求的至宝之一。”
“雪脉银铁?”卫行歌却是闻也未闻。
“不错,此物据说是天降之物,当时此物一出,立刻都被各大势力夺走,可以确定的是武当、少林、唐门以及当时的唐王室各得一些,后来唐朝灭亡,这块神物便流传出去,到了一家名叫‘天地赌坊’的地方。”
行歌又是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过,孟不归道:“‘天地赌坊’我也知道不多,只知道许久之前已经改换门面了,话说黄剑自仗过人的赌术,便‘杀’进赌坊,硬生生从当时的那家老板手中赢走了银铁。因此也惹恼了那人,那人便卖通杀手,将他擒住,但银铁已经被他藏了起来,为了逼问银铁下落,便将他的手指一一砍下。”
一身凉风吹过,卫行歌顿时毛骨悚立,同时还有一股深深的愤怒。
孟不归也是露出气愤神色说道:“黄剑本抱着必死之心,却不想那人却将他父母抓来逼供,黄剑无法只好说出了银铁的下落,可惜他父母最终还是死了。”
行歌不禁又想起自己失去父母时的痛苦,眼中又浮现猩红之色。
孟不归觉察到了行歌的不正常,带着些许内力,咳嗽了一声,行歌惊醒,摇摇头问道:“然后呢?”
孟不归盯着行歌许久才说道:“后来,黄剑在带那些人去寻银铁的时候用计逃走,二老便是那时候被害的。黄剑发誓要报仇雪恨,可是他已是个残废,因此他便将银铁消息泄露出去,引的无数高手前往争夺,据说七大势力中也有人出手了,只是不知道是谁,那人将害了黄剑一家的人尽数杀尽,也没寻到银铁。而黄剑独独救出那幕后之人,带他到二老坟前将他亲手活剐。”
说到此处两人都是不再言语,听到黄剑大仇得报,行歌此时却没有丝毫的畅快之感,反而说不出的压抑,喃喃道:“黄大哥恐怕就是因此而后悔一生的吧”
“没错,后来黄剑就在这搭起了酒棚,若不是因为刘家妹子,怕是早就自尽了吧。”孟不归幽幽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可见前方一件亮着烛火的破瓦屋,孟不归说道:“这就是刘家妹子的地方了”。
两人下马一同走进去,只见刘姝正背对着自己在昏暗的灯光下,教着那群孩子读书识字,每一个人脸上都是认真不能再认真的神情。
刘姝听到有人的动静,立马转身说道:“黄大哥你来啦?”
卫行歌明显感觉到孟不归在那一瞬间身形一颤,但很快恢复正常,只听他说道:“是我,你的孟大哥。”
刘姝神色一淡,但随即又是高兴起来,邀请两人进屋,只是行歌可以看出的是,刘姝再无方才的神采,心中也不由的默默一叹,想起来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