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地狱恶犬第三

时间倒回到五个小时前。

早上九点钟整，秦冉和学校里另外三名同学在校主任的带领下去邻校的小学部配合学生中毒急救事宜，因为自己当初进校时填报了略懂医术，会紧急医疗这一项，他这天明显是被抓壮丁了。不过这好像也是国际班的传统了，喜欢带着高中部的学生在社会新闻版块上横插一脚，这种动不动就领着本来应该处在升学压力支配下的高三学生到处跑的好习惯，在整个儿城那也是独树一帜的，因为他们国际班高三部，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各种原因，很幸运的没有升学压力这一说法。

中毒学生早己经被各种人围城了一圈又一圈，他们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私家车开走了一辆又一辆，救护车被堵在两个圆圈之外，家长的吵嚷，校方的劝导和孩子的哭叫声混在一起，简直快让他发疯。秦冉被安排和几个女生一起去哄那几个难受大哭的还没有家长来接的孩子，接着就是等待医院那边的人过来。

他不喜欢孩子，面对这些脆弱而动不动就嚎啕大哭的柔软生物，他简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趁着人多就自己溜进楼道里了。

楼道的墙壁上是五颜六色的鬼画符，一个俨然大观的动物世界就这么展现在秦冉的眼前，角落里堆着几个已经开了封的白米酒土罐子，酒香味缭绕其中，经久不散。秦冉盯着这些再寻常不过的土罐子看了一会儿，身子往后靠在了一片茂密的大森林壁画上，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银色金属打火机，可是却没有找到烟，他素然无味地摸了摸嘴唇，有点后悔今天不该把那身运动服换了。

秦冉靠在墙上无聊地把玩打火机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小皮靴子踏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小皮靴的主人似乎在犹豫，响声时响时停，却还是慢慢朝着秦冉所在的方向靠近。这声音秦冉很熟悉，因为不想带孩子，秦冉站直了身子就打算重新找个地方纳凉。

就在这时候，响声突然急促起来，那孩子似乎突然间跑了起来，秦冉的脚步顿了顿，头顶的楼道里就传来了孩子幼嫩的呼声。

“阿爸！阿爸！”孩子一遍一遍固执地唤着，像一只幼猫一样的声音。

秦冉双手插在口袋里，举目四望。

再次确定，这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楼道里突然热闹起来，除了孩子的奔跑声，呼叫声，顷刻间还多出了另外三个人的脚步声。

沉重，迅速地朝着这个方向移动，是成年男人的脚步声。

秦冉挑眉。

一转身，从上层楼道的扶梯口间望上去，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就这么出现了。

双马尾，蓝校服，红色的小皮靴子，晃悠悠地挂在小肩膀上的粉红色书包。是刚才集体中毒的二班孩子。

女孩的眼里含泪，嘴唇粉嘟嘟的，长在一张苹果脸上还怪好看，一看就是一路哭着追过来的。

秦冉一愣：“你们老师和同学都在外面，你自己在这里干什么？”

女孩四下望了一圈，带着水汽的眸子盯着秦冉看了一会儿，突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擦眼泪的时候原本抓着护栏的手一松，小身子就朝下栽了下来！

秦冉忙冲过去接住人，几乎是软乎乎的小身子落到怀里的瞬间，楼道上同时也露出了三张陌生男人的面孔。他们穿着校工的深蓝色制服，手里却拎着一些不该出现在校园里的管制刀具。气势汹汹地望着楼下的秦冉。

秦冉神色一变，抱着女孩的双手徒然一紧。

“小哥儿，把你抱着的小女孩放下，然后你乖乖走出去。”为首的一名校工开口了，看起来一点也不面善的脸上还扯出了一个滑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