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伸手将那沾了血的纱布揭开,露出了那块狰狞的血肉,流荒手上动作绝对算不上一点儿温柔,疼得青衣直倒抽气。
“晓得疼了?”她问。
“疼疼疼……特别疼。”
青衣长得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平时不吭不响的,一撒起娇来,却能惹得男人女人都心疼,连流荒都感叹,也就是这张脸了,换张脸她非得把他给扔出去不可。
流荒伸手在伤口周围按了按,确定没其他问题后,才施法将那伤口给愈合了,一丁点儿痕迹都不曾留下。
她起身站了起来,伸手抚了下衣袖,斜斜睨道:“就该让你疼死算了。”
青衣身材不算魁梧,却胜在肌肉结实,纹理分明,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
但流荒却仍然固执地认为,还是她那帮鬼族兄弟的好看,谁都比不上。
“把衣服穿上。”
夏夏从衣柜里给他拿了件干净的放到了床上,这么体贴的举动并没有换来青衣的一句夸奖,反倒让青衣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夏夏啊夏夏,你真是该有眼力见的时候偏偏没有。”
青衣利落地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笑道:“姑娘今日怎么来了。”
“为何不唤我?”
“姑娘吃过饭了么?”
“苏行”,流荒语气十分不悦,“为何不唤我?我不想再读你的心思,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青衣不说话,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跟我说,为什么。”
“为什么。”
“不是要你学我说话。”惹得流荒直想抽他。
青衣无所谓地笑道:“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啊,不过就是受了点小伤……”
流荒气道:“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事还差点把自己的命给丢了是么?”
“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
流荒拧眉:“不严重吗?伤及心脉,你说不严重吗?要不是你命大,根本就等不到我来,你跟我说,要是你熬不过今晚夏夏怎么办?这两个月以来不让夏夏联系我也是你的意思吧,你想干什么我不管,但伤及性命的时候你竟然一声不吭,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是么?”
“不是。”
“不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为何不唤我?你以为那几大势力盯的是你一个人吗?还有夏夏呢,你做这么冒险的事,有为夏夏考虑过么?”
“家里有结界,他们进不来,我把夏夏关在了家里,托虎子婶照料着。”
“我当时设结界的时候,就不该将邻居们给算进去,这反倒是给了你把夏夏一个人丢在家里的机会。”
青衣道:“我知道姑娘关心我,可我不能事事都去劳动你,而且,要查当年真相的人是我,本来与姑娘就是没有关系的。”
“所以你是想一个人把这些事扛起来?”
青衣点点头。
流荒其实是明白的,像青衣这样独立自强的人,让他依靠别人才能报仇雪恨这种事情,是他不能接受的。一是自尊心作祟,二是不想劳烦别人。
她给青衣和夏夏两人下了追踪咒,青衣出去的时候,她其实是知道的,但她并不想干涉他的自由,何况唤汝还在他的身上,便也就没太在意,谁知就出了这档子事。
过了好久,她才说道:“把你家东厢房给我收拾出来,我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