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而已。”晏梨落爬上来,这才幽幽道。
穆祁又看了会儿,见晏梨落确实没受什么伤,终于放下心来。
“这畜生到底是为何而来。”穆祁不解道,他此时心知晏梨落手底的确颇硬,便也诚恳提问。
晏梨落淡淡一笑:“我也不知,许是在试探我的功夫吧。”
她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起身,人高的荷塘里竟激射出两块钉板来!
何等歹毒的埋伏!这一下若是挨到实处,非得脑颅尽碎不可。
晏梨落哪里敢硬抗,抱着手里的剑就地向前一滚,哪想到还未来得及起身,一柄铁锥直直落了下来。晏梨落勉强掏出两个飞镖甩出去,哪想到那钉板厚重,来势竟并未因此有所减缓。
穆祁瞳孔骤缩——
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
水廊之上,晏梨落目光死死盯住这要人命的凶器。
她没有起身的机会,甚至,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但她似乎并没有如何害怕。
甚至,她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自己的死状,被刺得鲜血淋漓,糊里糊涂地包了饺子馅儿。一个姑娘死成这样约莫总是不太体面的,就好比名琴给聋子摔断,海棠喂了狗,只会惹人可怜却不忍看。
此身去后,竟连个前来吊唁的人都未必会有。呜呼哀哉,何其惨也!
一片凄凄惨惨戚戚里,有什么东西像一道花火无端从心头闪过,晏梨落楞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也做不到赤条条来去。
她忽然没有那么想死了。
虽然说她的死是人间肉体凡胎的死亡,她堂堂花神一样可以重塑肉身。但是这种逆天改命的行为,万一引来了九重业火,她真的和死没什么区别了。
电光石火间,怀中的剑像是受到某种感召般,发出“嗡嗡”地鸣响,随即凌空而起,随着晏梨落并指为刃,将眼前的钉板一劈两半。
得救了。
晏梨落的冷汗低落下来,糊住了眼睛,刺的生疼。
“你没事吧?”穆祁慌忙跑上前去。
晏梨落勉强爬起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水面上,突然说到:“害人者,人恒害之。”
穆祁没明白晏梨落为什么突然间这么说,但他倒是想明白了,晏梨落或许已经知道是谁在下了如此毒手了。
他静静地等待着晏梨落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然而,晏梨落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走了?
穆祁惊愕的愣在原地。
为什么不告诉他?晏梨落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这个要害她的人,本身就跟他穆祁有关系呢?
穆祁聪明的没有去问,而是小跑跟上去,两个人总算肩并肩的一起走路了。
唯一遗憾的是,晏梨落仍旧没有说一句话。
穆祁因为昨天那件事做的不地道,也没好意思跟她搭话,两个人一路沉默的进了军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