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杨若启搭救。
有能力在那种条件下杀出重围,杨若启的头发自然有着不同凡响之处:不是暗器,胜似暗器,比暗器还准、还狠。
然而——
“又来了……”
髅匠的这句话说得慢,出手却快得惊人,这短短三个字说完,透过木桌的长发竟已经在他手中成了一束。
任海波人刚掠起,骤然觉得一股大力自头传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登时已经歪着飞了出去——“砰”地撞到墙上,自墙上滑落时,耳鼻五官都已沁出了鲜血。
任海波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小青却看的清清楚楚:髅匠左手的袍袖一拢,已经挡住了那些从桌上飞出的盘子,而右手的袍子好像有了生命一样,散出无数小股“布料”,一一缠住了任海波的每一根长发,收进了髅匠的手中。
最后内力激荡,抓着头发把任海波向墙上一甩,木桌早就经不起这番折腾,在空中爆裂开去了……
木屑纷飞中,黑袍翻卷,髅匠举起来那把短刀,指向了靠着墙壁的任海波。
“说吧。”
“你……做梦!”任海波一口鲜血吐出,但被髅匠的小刀在空中两分,飞了出去。
接着,铁箍一样的手掐住了任海波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按在了一张完好的桌子上。
而刀,则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现在才发现,你的骨头好像挺不错的……”这一句话又让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冷颤,“可能会是个不错的作品。”
“你以为……这么威胁我,我就会说?”任海波沙哑的嗓音艰难地组合成了一句挑衅的问句,但髅匠并不生气。
甚至可以说,他是笑着把他那把臭名昭著的骨雕刀,从任海波的颈边,缓缓挪向了噤若寒蝉的七人。
“那么……我也乐于多做点工作。”
任海波这一次沉默了。
“你……是要包庇一个法外制裁的犯人,还是救眼前这七人的性命呢?”
任海波原本紧绷的脸这个时候已经颤抖了起来,他愤怒的双眼已经转向了小青,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人告诉髅匠的。
一旁的小青,稍稍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不敢和任海波的目光相对。
他不能说,说了就是对那新任花魁给自己和林奈指出逃生之路的恩将仇报……
他不能不说,他不能为了……为了一个罪犯让这七人在自己眼前被杀。
如果不想暴露新花魁,明明一开始就不应该暗示杨若启,可自己……自己又确实认为「九」这样的法外制裁不应该存在。
自幼被当做女性培养,养出了妇人之仁;暗示又不明说,优柔寡断;沉迷醉酒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这更是赤裸裸的懦夫行径。
“十……”
髅匠虽说倒数了,却并没有动手,他对视上任海波因为羞愧和恐惧大睁的双眼了,又是一笑。
“九……你不妨猜猜,我数到几,才会开始杀人……”
“八——”
“我说!”
“八”字尚未完全出口,任海波就已经吼了出来。
他最终,选择了他人的生命。
得到答案后,髅匠和小青离开了。
他喝着酒……喝着酒……喝着酒。
突然,也走出了这间小小店铺的大门。
连着店主在内的八人,才好像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