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益州州治府毗邻,双城陋巷,一所清幽的院落里。
“师姐,街前的樱花树开花了,去看看?”
门边倚着个妖魅的少年,对着里屋喊道。
即是少年,少年何来妖魅?
宁阙确实是如此,身长九尺,面如润月,有着倜傥白玉的光泽,一身清灰的长袍,行动轻缓,稳柔撩人。
“来了,跟你说,花要是不好看,小心我揍你!”
屋里边走出来一个英姿飒爽的俏姑娘,说来也算月貌花容,可一比宁阙,就相形见绌。
宁阙赶忙让开道,未闻其声,先知其人,他早就听出来答话的人正是他二师姐宁洛。
宁洛眯着眸子,见宁阙低着头犯嘀咕,问道:“干嘛?”
宁阙弱弱的问道:“宁颖师姐呢?”
“你说明白,看花……是找我还是找颖姐的?”
宁洛咬牙质问,攥着拳头时刻预备挥在宁阙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
宁阙呵呵道:“走,你懂得,师弟我最孝敬你了,肯定是找你的。”
二师姐,莫怪师弟偏心,实在是没准备喊你,宁阙心道。
屋外樱花翩落,粉嫩铺满小院,院子不大,院中栽种着两颗樱花树,凋落的花瓣铺陈在石板上格外美。
昨夜细雨如婆娑,滴答一夜,砸落许多不牢靠的樱花瓣,新生的花骨朵初绽,樱花树没有因为雨水的浸润而失掉颜色。
“哇,樱花都看了许多年了,可年年都觉着稀罕,总是看不够的——小阙?小阙?”
宁洛捧起一捧樱花,陶醉的闻嗅,喊宁阙却不听他回答。
而宁阙此时正搓着手,献媚的瞅着前边走过来的姑娘,正是大师姐宁颖,南疆第一美,虽说是宁阙心里给大师姐自封的,可就照着师姐宁颖的境况,拿到整个中州都排得上名号。
“小阙,眼睛规矩点。”
宁颖走过宁阙身边,纤指在他额头一戳,馥郁恣意的暖香,熏得宁阙昏醉。
见状,宁洛气狠道:“小阙,滚过来,没出息,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看着颖姐流口水。”
宁颖倾城一笑,拍拍宁洛肩膀,安慰道:“好了,师父说过了,我快到出师的时日,他看不了多久了。”
“师姐,凭什么……”宁阙倒不是不服气宁颖出师的事,而是师姐宁颖出外边会有不得知的风险,叉腰道:“不论武艺底蕴,还是琴棋书画,我是咱仨儿最厉害的,你出师了,我怎么还要留着,不行,我也跟你走。”
宁阙三人的恩师是蒋华雪,隐居在双城的武林人士,据说十年前还是武林某势力的决定高手,她给徒弟们定的,十八岁出师。
“你小子,人不大点儿,就知道惹事,有本事管用吗?老实呆着吧……”宁洛语气间难掩喜色,大师姐出师,臭小子可得丢魂了。
“不行,要是你独自个儿一个人离开,我就去杀了姓李的,师姐,你说过公平竞争!”
宁阙两眼泪汪汪的,急的快哭了,脸上诡异的缠绕起密密麻麻的黑线。
对宁颖切身利益的事宁阙没半分抵抗,他不能动气发火,可宁颖的事他软磨硬泡提过数次都没得着她正面回应。
宁阙是阴武绝体,练武的奇才,只不过有些武痴倾向,修炼的内功会有不可控的心魔衍生,情绪一旦崩溃就会整个人失控。
宁洛收敛起笑意,拉拉宁颖袖口,努嘴示意宁颖。
“小阙?唉……好吧,师姐答应你,不去找他,好吗?”宁颖两步走到宁阙面前,摸摸他脑袋,因为身量差着不少,宁颖只得踮起脚尖。
宁阙默默的将眼泪憋回去,脸上的黑线褪了下去。
“说真的?”宁阙问。
宁颖倩笑道:“真的,师姐怎么舍得骗你呢?”
宁阙道:“要是你骗我,我就……就把姓李的全家杀光,一命不留,你知道,我做的出来。”
心情不美丽的时候,二师姐宁洛可不敢戏逗宁阙,宁阙疯魔起来,可是能跟师傅过几招的。
师父再三叮嘱过遇事要顺着宁阙心意,邪冥功心魔会因为宁阙的失控大幅度增长他的武力,届时宁颖、宁洛练手也就能在宁阙手底下走过三五招而已。
“好,师姐还有十天时间,你可要乖乖的待在双城,等你出师时,我就回来。”
对师弟宁阙,宁颖只得软语相商,他小孩心性,对她总没有恶意。
宁洛一旁讪讪道:“好了,又不是见不着了,总能见面的么……”
宁颖拉着宁阙手,坐到花坛边,四周是娇艳欲滴的樱花花瓣,衬着宁颖的盛世娇艳,显得她愈加空灵。
“颖姐,小阙又突破了,邪冥功,他都已经练到第八重了。”宁洛羡慕的说起宁阙再一次突破的事。
邪冥功是宁阙修炼的内功,是师父蒋华雪专门给宁阙的一本内功心法,而宁颖和宁洛学的是花舞幽典,跟师父的内功同出一路。
宁阙有天赋足够修炼邪冥功抵制心魔,邪冥功优缺突出,心魔算是邪冥功美中不足的唯一缺漏。
师父说过邪冥功修炼至十层即可大成,届时独步武林,不在话下,只不过师父曾跟宁阙说过邪冥功自创立伊始就有两人练到十层。
其一是邪冥功首创者莫无,已然西去百年;其二,就是将华雪的一个老朋友,邪冥功就是她送给蒋华雪,如今那前辈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