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穴,保持着站姿的郑泊颓然跪地,痛苦道:“白子叡抢了我的解药,还有个武功极高的男子,快,去找大夫……通知总舵,快些请护法大人过来主持。”
郑泊血流不止,手下人自是不敢懈怠,封住了郑泊几道要穴,出门连敲几个门都没人回话。
末了还是站在扶栏前对着诸人喊,这才忙活起来,救人的救人,搜查的搜查,追敌的追敌。
一帮庸才如何能追着轻功一流的宁阙二人?只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给人看罢了。
……
城外密林,白子叡受了轻伤,肚里不适,又给宁阙拉着狂奔出城,两相作用下,蹲在路边呕吐起来。
宁阙笑呵呵的站在一边拿树叶擦拭剑身,对方才的出手不大满意,如果他下手快些可能白子叡就不会被郑泊伤着。
白子叡攥着解药,吐了几口酸水,算是再没东西可吐了,心里大有翱翔天际的想法。
解药,解药意味着她终能摆脱雀神阁重获自由,不需要再守着一处地方给雀神阁做事……
宁阙一掌贴在白子叡背后给她渡了一些真气调养,白子叡疗过伤,像小孩子得着心仪玩具一样在树林里雀跃。
宁阙看着白子叡欢喜,心里亦是欣慰,行侠仗义出援手,还真是让人痛快舒坦的事啊。
“宁阙,谢了……”收起不加掩饰的狂喜,白子叡走到宁阙跟前道谢。
宁阙摆摆手,豪气道:“我辈江湖人,志在扶四方,不客气!”
白子叡紧紧的握着瓷瓶,聆听着解药在瓷瓶里晃动的碰撞声,徜徉在漫空神往中。
密林里鸟叫虫鸣,声声清脆,秾翠的树木遮蔽着太阳,不近人烟,有别样醉人的风情。
二十多年的春夏秋冬白子叡都在为念想努力,变强……要变强她才能肃清拦路石,雀神阁有如不可逾越的鸿沟横陈在白子叡面前,她到底是有些过于痴信雀神阁了。
学着一身雀神阁的粗糙武艺,白子叡要狠命练功弥补,雀神阁前途渺茫是真,要没宁阙临时起意的想法,她会不会还守着暖春阁争当雀神阁总舵一员呢?
纵使白子叡把雀神阁奉若神明,可雀神阁的体制注定她前行之路艰难。
宁阙摘了一片绿叶,抹净灰土,吹了一曲小曲儿,听着还有些音律韵味。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这一曲不和宁阙身份,可萧狂的意味不差,白子叡没见过宁阙还懂些音律呢。
宁阙吹过看了眼白子叡,问道:“很惊奇吗?”
白子叡点点头,说道:“懂音律,一般是那些文人墨客舞弄的,你会乐器吗?”
宁阙答道:“琴、箫都会些,诗词也学过不少,可我不喜,偶尔自娱自乐。”
“哦,城里该乱了,我们在林里走走?”白子叡算是和宁阙一路人了,从前问宁阙他不肯说的也都据实相告,双城内会有暖春阁的搜查他们,因此先在城外暂避风头是首选。
文武无有分别,江湖侠义,文坛风骨,惹着少女痴迷的东西可不止诗词痴情。
白子叡推攘着宁阙,要求道:“把面具摘了吧,见不得人吗?”
宁阙反笑道:“还说我,认识两年,我就见过你一次,面纱摘了。”说着,宁阙将面具别在裤腰上。
白子叡压着发髻,将面纱解下,一张旷古清颜,带着些勾魂夺魄的媚意的脸蛋出现在宁阙眼前。
“哈哈,你穿一身长裙,都美过女子。”白子叡看着宁阙妖魅的面孔,不禁乐了。
宁阙性格内向阳光,就是面容惨绝人寰的妖魅,眉目如刀刻,唇角、鼻端、侧面都完璧无瑕,整个就是老天爷的恩赐。
宁阙轻咳道:“是么,我可跟那些妖里妖气的不一样,我追求潇洒倜傥,行侠出手……”
说着宁阙摆了个剑背于后,负手清立的姿态,发冠衣袂随风舞,白子叡还真没想到长剑配宁阙,大有锦上添花的妙处。
倘若背着艳阳,或月辉倾洒,托显得宁阙愈见入画,风神俊茂,那还有人性、有天理吗?
白子叡咬着手,在宁阙面前感到深深的自惭形愧。
宁阙扶额无奈道:“太过帅气了,总是惹来羡慕,须知我是寻求风度的,而非刻意伪作的美男子。”
“少得意,只是老天没小心给你了一些恩惠。”白子叡撇嘴道。
“哦?其实你也不差,就是比我大师姐差一点而已。”宁阙看着白子叡脸蛋就不由得想起大师姐宁颖,白子叡眉眼和宁颖有三分相似。
白子叡抿抿嘴没答话,转而问道:“说说你师父师姐她们呗,我好认识一下。”
雀神阁那边白子叡再无投效可能,宁阙答应她的自然不会食言,说道:“我师父叫蒋华雪,大师姐宁颖,二师姐宁洛,我是最小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