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颖道:“一定是我想法不对,和你比斗时光顾着惦记招式走步,师父说过,修习花舞幽典内心要有对意境的幻想,思维有多开阔,你的可能就有多大,容我酝酿酝酿……”
花舞幽典的招式都暗藏大方世界,花海连天,碧空如洗,蒋华雪小时常教他们冥想,宁颖觉得她不足处就在于最近给荆州的事扰乱了。
一些东西欲要想,就愈不得要领,时候未到就是没法,宁颖不禁忧郁,有如乌云遮月。
宁阙不屑于把宁颖搅扰的任何人或事,荆州有大师姐生身父母在期盼,宁阙相信师姐宁颖不会因为那些个烂俗的人苦恼一点,一定是荆州的事让她觉得心里不畅快。
宁阙拉起宁颖的小手,走到院里,摇摇她肩膀道:“师姐,你看这颗樱花树,随风舞,随风动,应变有序,可它要盛开就不会适合天冷的日子,梅花呢?梅花傲骨寒,它就合适寒霜天,试想你就是这颗樱花树,风吹日晒,雨落霜露,有银雀,有花坛的小花,还有野草,那些就是师父,是我,是二师姐……”
心有一叶舟,碧波漂然游。
宁颖闭着眼,紧握着宁阙的手,幻想着有天光日月,风雨霜白,花草莺雀。
佛门那一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宁阙、宁颖可能不知佛门佛理,直面的,片面的,也就了然心扉,仙境有时就在人心里,那一片净壤,不留污流秽物的极乐仙境。
“活着即是乐呵,虽然会有外人叨搅我们,把仙境留在心里,时时刻刻的踏足去流连,两袖清风,也能自在肆意,现实呢,有心心念念想着我们的人,仙境就不是孤独只一人的。”
宁阙无有杂念的,挨着宁颖,给一人世界,就需一颗热心,一颗含热血而炽烈的心。
亲情还是遣倦悱恻,宁阙亦陷在泥沼,可人儿是活生生在的,无需其他,就鲜活的在你身边,还需要身外物点缀的让她更美吗?
宁颖倩笑着搂着宁阙,道:“嗯,我懂了,小阙,师姐永远都要和你、洛儿、师父在一块儿。”
宁阙犹豫一下也拥着宁颖,默默地,天光云影,交汇成云团绕蔼,照应着地下的人。
厨房里,炸鱼烧菜做完一切的宁洛收拾起碗筷要往过走,转过房檐一角。
“小……”宁洛端着盘子,泫然欲泣,泪汪汪的噘着嘴,看见宁阙,身边还有大师姐,心里就像被重锤了一下。
宁颖恰好看到宁洛,放开宁阙,缓步走来,认真道:“洛儿……我们说过的公平公正,自由竞争,怎么哭鼻子了?”
宁洛了一下擤鼻子,道:“师姐,我争不过你的。”
“谁说的?”宁颖转身看着宁阙,指指饭堂,将宁洛手里的盘子递给他由他端过去。
宁洛泪盈满眼眶,还是没落下,师姐一来说她就释然了,血非同脉,可照样是“血亲”,宁洛自信她们师姐妹一辈子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有争执。
“洛儿,没关系的……”
宁颖拉着宁洛说了好多体己话,听的宁洛成了熟透的桃子,醋坛子都一脚给踢飞了,而非打翻。
心酸有时很痛,可酸着酸着要是忽然不酸了,顺畅感也很自然。
宁洛拉着宁颖,道:“师姐,我信会有那天,我服输,可除过你我不会在输给别人的,比如说那个小狐狸精……”
……
“前辈,我在雀神阁时,听阁主李幽夜说过话,他那时候自贬,说天下之大,在某人面前他就算个提鞋的,您都在武道一途走到今天,还有更强的人吗?”
白子叡一口一个前辈,蒋华雪重新燃起了久违的心思,当年江湖乱不是她主动退出而是被逼无奈,暗中搅动风云高人邪派,真是让人觉得后脊凉。
蒋华雪吃着一只小鱼儿,道:“一句话‘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天上那个太狠了,我不能和你们说,等小阙再大些就会知道江湖顶端站着些什么人,李幽夜那不是自贬,是谦虚。”
雀神阁阁主给人提鞋都成谦虚了吗?白子叡才在蒋华雪嘴里见识了瑰丽的江湖,那些绝世天才上边还有隐士,连蒋华雪都被打压,说出去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李幽夜曾当着雀神阁诸人面提起他的败仗,他说“那一场输的心服口服,用剑通神,司空明慧的本事远要胜过我”。
天下江湖,被李幽夜盛赞的人就那么寥寥几个,大宗师开宗立派的不在少数,像司空明慧也就是眼前的蒋华雪,那是真的被广为颂扬。
关键蒋华雪没有广收门徒发扬剑术,不然以她在天下的地位欣荣,开办个宗派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子叡向往着:“我长这么大,就没在江湖上真正的走过一遭,暖春阁六年,全都给人干活了……要是我也能有那么一天,做梦都会笑醒呢。”
宁阙道:“可别,做高手是用以保护身边人的,子叡,做我徒弟,稳稳的。”
蒋华雪对白子叡道:“白姑娘别想多,小阙从小就没遇着过练武上的难处,我年少时也有过止步不前,他一路走来都习惯顺畅了,等他再靠后些,就该学会体谅难处。”
“师父,其实我想的挺开的,就算卡着突破不了,到外边逛逛就成了,根本不会停太长时间的。”
宁阙的思路是真的附和一个武人,伊然自在,顺心所欲,加着天赋出众,修炼没遇着过扰人的难处自有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