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华雪有些意识到自己自乱阵脚,赶忙调整气息,今非昔比,曾败在他手里不代表苦练十年后仍旧要败,过于拘泥,就等于空手将三分胜算送给了对方。
“邪冥功疯魔有收缓,某些人丧心病狂,连治的机会都没有。”蒋华雪道。
白衣酒鬼手里酒葫芦一停,啼笑皆非,摇头猛喝了两口酒,领口淡色衣角浸了酒,湿湿的黏着肉皮。
樱花树下,蒋华雪安慰着宁阙以免失控,坦然注目着白衣酒鬼,想她谪居十年,功力不止于旧时,总不会再现旧时的场面。
华影交疏,白衣酒鬼偏着脑袋对宁阙道:“小娃娃,练武练邪冥功,小心岁数大了死都不知道怎么的死的。”
宁阙哼道:“要你管,装神弄鬼的,小心你脑袋长不牢。”
宁阙看出来师父跟这白衣酒鬼必有恩怨,在师父口中他还没听过谁能有这种语气,可能十年前师父就真的败在了这人手里,但宁阙八层邪冥功还是能挨着师父那一境界的。
十年来宁阙眼里蒋华雪说的话就是王法,就是他行事为人第一准则,她慈母的身份出现在宁阙生命起初,就绝对当得起她在宁阙心里的重要位置。
“小阙,你记着这人是天下阴谋之首就是了,做好事没他,搅合大事总有这样的神棍。”
蒋华雪则直接飚粗口,宁阙就没听过随和的师父蹦出粗话,如此一来,白衣酒鬼就是砸实的小人了,宁阙往后见在这种人就该想办法羞辱一通。
“哼,迂腐之辈,本座何等英明神武?他日青史留名,哪儿又有你们的份儿?”白衣酒鬼自负道。
蒋华雪不屑道:“害人害己的蠢货,还英明神武,我呸,恶心人……”
宁阙白了眼酒鬼,以极端侮辱性语言骂道:“狗还是滚远点吃屎去吧,看你那副狗样,少装清高,你出完贡擦手了吗你?臭狗屎,岁数一大把不干人事,真不是个东西……我要是你早羞愧的撞豆腐撞到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你……有辱斯文,本座,不与尔等讲过,闭嘴闭嘴!”白衣酒鬼气的嘴歪,原地渡步,想他每每面对天下豪杰,何时有过这样遭泼妇骂街的情形?
本座斯文人,不与恶犬争道,姑且忍它一时,哼……
蒋华雪亦有些觉着宁阙言辞过了,可又觉着字字诛心,戳中要害,也没甚大错,就由他去骂了。
白衣酒鬼甩了甩衣袖,道:“你这徒弟太顽劣了,不堪大用,要能学成,本座宁愿相信豚猪会上树!”
蒋华雪耻笑道:“李老爷子,你连个徒弟都没,福大命大耗死了自个徒弟,你有顽徒吗?你连毛……都没有。”
粗俗就先粗俗吧,骂过心里畅快些也就够了,蒋华雪心想。
白衣酒鬼道:“当年一个练邪冥功的就闹的江湖大乱,你竟还把邪冥功传给徒弟,我看你是疯了,疯的厉害。”
宁阙拔剑执手,挑衅道:“老头,邪冥功不无错,可在我手里那就是至高功法,不妨试试,看我和师父能不能把你头斩下来?”
蒋华雪清楚就算今日不比过一场,来日见了难逃,白衣酒鬼人虽阴损,可也讲道义江湖,败一场退避江湖十年,十年前的那一场比试就是她败了。
宁阙的四阙剑和蒋华雪的诸钧剑同出一个冶铁师之手,剑里属最长最韧的一种,亦是练花舞幽典的适配剑,其余如宁颖就不合适,宁颖的璎珞剑是更轻。
白衣酒鬼将酒葫芦往身边一放,忽悠的扑来,蒋华雪十年不动的长锋再出鞘,仿佛江湖神话蒙尘重现。
快的残影都看不清的五剑,白衣酒鬼肃然应对,江湖中蒋华雪讲真是路子最奇的,十年前功力欠着火候才败,十年来两人武艺均有进展,可当下他没个数百招还真不能斗败蒋华雪。
黑夜笼罩眼眸时,就是心魔苏醒时,宁阙刻意的去激活心魔,他心里把蒋华雪当成至亲,因而就算心魔攻心也不会伤蒋华雪一下。
白衣酒鬼的一套乾源功收放自如,一双肉掌穿梭在剑舞中不落下风,蒋华雪见缝插针,见招拆招,一出手就将气氛引燃到最高点。
一旁的宁阙眼珠由分明的黑白转成墨黑色,邪冥功的心魔来自于修炼邪冥功衍生在丹田内的一种躁动真气,运转那股真气就会陷入其害。
宁阙暴戾一剑勃然袭来,直奔白衣酒鬼后脑,白衣酒鬼一惊,他可没料到蒋华雪教了十年的徒弟会有这本事。
蒋华雪那一手剑术更有仙诀的飘忽,虚的一晃,倾尽生平学艺,一剑刺向酒鬼心窝,又有宁阙的合攻,白衣酒鬼侧首避之不及,挡过蒋华雪那一剑,宁阙的四阙剑顺着面具就将其脸颊切了个口子。
白衣酒鬼不敢犹豫,往宁阙身前一闪,袖口的陨铁袖刺格开宁阙的剑,抬手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