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宁阙光膀子坐着,后背淤血一片,没猜错的话白衣酒鬼用的还是红砂掌,拳法不知来路,可不也不会是大街上随处捡拾的烂货。
红砂掌力透皮肉,伤及脏器,因而会有血印出现,算得上一门悍猛的掌法,只不过那时候宁阙转运了些内力护着五脏六腑。
白衣酒鬼那边伤重难返,自有师父会处理妥善,宁阙疗伤罢了吃过药,被宁颖等要求休息养伤。
想起明日还答应李佟要去州治府李家,宁阙乖乖的就在宁颖屋里睡了,宁颖和宁洛一块睡。
“你安稳睡哦,我去烧菜,待会儿叫你醒来。”宁洛将被褥抖开,掖好被角,以免宁阙着凉落毛病。
“嗯,我睡了,你们不必忧心。”宁阙自露个头,笑着道。
身子乏,宁阙合眼三五个呼吸间就入睡了,有亲近的人在身边睡觉可不是安稳吗?
宁颖面色红艳艳的,拉拉宁洛衣角,二人嘀咕着什么结伴出门去烧菜,走过院时都对白衣酒鬼报以十分的唾弃。
蒋华雪问道:“小阙的伤,没事了吧?”
宁洛眼眶哭的红肿些,笑道:“没事了,背上还有些淤血,上了要,不出几日就自行消去了。”
蒋华雪道:“没事就好,今日的事师父饭间跟你们说,都是些陈年恩怨了……”
宁洛委屈的蹲在蒋华雪跟前,闷头在她怀里,寻温暖慰藉,宁阙的事可算给她吓得半死。
“好了,师父往年学艺不精,这不是他输了吗?”蒋华雪笑比褒姒,又碰碰宁洛肿起的眼皮,道:“找点伤药,混着水涂上,免得明日起来还不消肿。”
宁洛撒娇耍宝,道:“师父,你可得从实招来,我们合计合计,看看要不要把这酒鬼锁起来,免得他伤好了祸害人。”
宁颖心性成熟,没宁洛那么腻人,看了会儿便去洗菜做饭了,忙乱着入夜了都,吃过饭也该说说事去睡了。
夜彻底笼罩天幕,众星拱月,一轮弯弯的月儿镶在天边,投影下薄凉的月辉来,院里的每一件事物都能看真切。
宁洛见师姐宁颖已经淘米煮饭了,便小孩似的离开蒋华雪怀抱跑去帮忙,师徒俩说些闲话增递感情,白子叡听着像是宁洛与蒋华雪师徒俩如母女般。
白子叡帮不上忙就在蒋华雪身边聊闲事,听着些蒋华雪在剑道的领悟,受益终身。
白衣酒鬼待了会儿站了起来,下意识去拿酒葫芦,一想自个儿伤重还是不饮酒为好,就讪讪的收回手。
瞥见蒋华雪抱着剑半躺在藤椅上等着他,白衣酒鬼不得不认栽,道:“有劳了,蒋小娃……给本座拿点金创药和布条呗?”
蒋华雪示意白子叡去拿药,白子叡不善的瞪了眼白衣酒鬼,进屋取了药,隔着几步放到地上就撤回到蒋华雪身边。
“谢了,药还不错。”
白衣酒鬼往伤处倒了些酒,随即撒药,绑布条亦是自食其力,处理伤处手脚还很便利。
白子叡知道就算这酒鬼重伤,当下残存的功力都能一掌要了她命,练武到一定境界还真不容易伤重垂危就死了,那种大宗师对种种事物的理解黜置都是她们等闲武者要仰望的。
蒋华雪剑下留人的目的就是谢恩,谢当年不杀之恩,还了恩他要再挑事那就不怪蒋华雪剑刃无情了。
“呦,做饭呢,本座伤势颇重,这眼下去客栈也没吃食了,就撮合一顿哈。”白衣酒鬼坐到花坛边,一身血污混不知觉,还顾得上闲扯。
白子叡吐舌头道:“你还本座?你是哪根葱,我看你就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像!”
白衣酒鬼不服,道:“本座那是有本事在的,今日就是遇着那个不要命的小子被坑了,否则本座岂会败绩?”
白子叡哼道:“装,宁阙年纪小,蒋前辈都说你老的很,丢人!”
蒋华雪只说白衣酒鬼年纪不小,可白衣酒鬼听声音看身形就不出四十,白子叡一知半解,耍嘴炮斗嘴顾着痛快就够了。
来时白衣酒鬼没算出来白子叡还在,听她称就蒋华雪为“前辈”,便怀疑白子叡是那个宁阙小子的友人。
白衣酒鬼盘着腿掐算了一番,算的正是白子叡的命理,算卦看相、摸骨、四柱命相,六柱风水讲求要领,无事不占,不动不占,不为同一事反复占问,违背这几项的卦象可算是凶顽,因此就算酒鬼道行深亦不敢乱来。
得来一卦,说的是白子叡前半生艰涩过活,后半生福禄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