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三百遍师姐,每日三百遍!”
宁洛羞怨道:“三遍就万万岁了,谁晓得你是不是口头唬人?”
宁阙一本正经道:“天地良心,一日不见师姐你们就梦寐暇往,如非必要,我可不想分开呢。”
宁洛道:“好了,信你了,白姑娘还等着呢,师父那边说你们离去时不必再道别了,快去吧。”
离别需快刀斩乱麻,托着久了还容易心里割舍不断,因而宁洛说了些要紧的就把宁阙推着送出去。
不就是暂别数月吗?欢聚离别,阴晴圆缺,再见的时候就愈发的珍重团聚了。
出门时宁阙眼里只留着宁颖笑意的眼,一想前后就差几日,他不该如此这般不智。
宁颖挽起发髻,故作轻松道:“洛儿,那我也走了,你与师父相互照应着。”
宁洛走进宁颖,替她梳理头发,取来一枚鎏金镂空吊荷坠的凤钗,轻缓的将团起的发丝固定。
“路上顺风,面纱不离面,师父给的化毒丹觉着不对劲就吃,吃饭前,记着银钗试毒,山间小店,能不住就不住……”
江湖黑店不止偏僻处有,可能稍繁荣些的地方亦有,结伴赶路的行人黑店不敢留,可独身一人,尤其是女子,黑店惯会用蒙汗药那东西。
蒋华雪教过她们辨别毒物药物,不说黑店使的蒙汗药,就算是来个大夫配毒都没法让宁颖他们中招,她们行走江湖要会的东西蒋华雪都潜移默化的传授了。
师徒天各一方,又离别正堪悲,宁颖背着包袱目别宁洛,师姐妹俩明知不久之后就有再见,可也没忍着泪滴。
……
商贩未出,双城街市一片空旷,白子叡本还怕有雀神阁的人会守着街口,可一路观察竟没见着雀神阁人手的影踪。
晨风拂面过,两人心绪清朗起来,宁阙问白子叡道:“你是先找地方住,还是随我去帮事?”
白子叡肯定道:“我是那种怕事的人?不用考虑,我要跟你去闹事。”
闹事?嘿嘿,说起来李家的事本来因大师姐的误会而起,如今转念成了帮李佟老头铲除家贼。
“你在雀神阁时有没有李家一些小道消息?”在暖春阁时白子叡曾说过些李家的事,那时候听起来就是白子叡对李家的事大概了然,他们关系已经由朋友改观为密友,跟白子叡分享些她知晓的消息自是因该的。
白子叡道:“有啊,比方说李通外边养小妾、李通与某一官吏见面送礼之类的,虽说我没带着那些,可大部分都能回忆起来。”
宁阙点头道:“好像没有用,嗯……李家出事,一定会弄的州治府满城风雨,那可热闹的紧。”
群狼环伺,一哄而上,谁能在乱起时从李家扒拉下来一块肉谁就得利。
这无关一时逞快,兽王猛虎垂老也会给林里的其它野兽欺辱,弱肉强食,宁阙颇有些担忧,要是李佟没成功接手李家那不就痛哉悲哉了吗?
“前边的人,等等,我有话说。”
宁阙思索事务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孩童音,两人齐齐回头,见是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孩。
黑油油发凉的衣襟穿旧了不洗,汗杂泥,裹着衣领就像一层包浆。
小孩喘着粗气,扶腰道:“谁是白子叡啊?”
白子叡往前一步,道:“你认识我?”
小孩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搓着手,刺溜一吸清鼻涕,道:“有人叫我给你送过来的,是个男的,还说送到就能问你要一个银元宝,拿来吧?”
“给!”白子叡丢给小孩一锭银子,问:“你且慢,答我些问题,我再给你一个元宝。”
小孩眼珠直转,将银元宝揣进怀里,嘀咕道:“一个元宝是几两银子呢……那个叔说给五两银子,这姐姐给一锭元宝,头痛啊……”
小娃的奇思妙想不得苗头,小孩犹豫一番还是调头跑了,因为他觉得那个叔叔说的五两听起来靠谱一些!
白子叡诧异的看向宁阙,宁阙示意道:“有我,放心吧,打开看看里边东西。”
拆开蜜蜡封住的信封,里边厚厚的一叠银票,夹着张纸,上书“王贤归还借款”。
白子叡记起她确实借给王贤过一笔银两,那时王贤急用银两不得筹借,白子叡便拿了压箱底的银票给他,不曾想她叛反雀神阁王贤还记着还钱。
“走吧,就那天的王贤,还我钱的,这人还算仗义,是个不错的朋友。”
白子叡将反复查看,没得出其他有用发现,便将银票尽数收进包袱里,与宁阙结伴往李佟住的客栈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