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如巫山神女,花颜玉篆。
舞末又歌,伴琵琶唱起,江翾娉动间扶额点汗,捏着一方细薄的手绢,数不尽的绝美。
西子捧心,病娇美三分,江翾假意辞色,一曲哀婉宫闺曲,唱的下边喝彩频频。
丁攘贵为知府,手舞足蹈的将一叠银票丢上去,厚重的银票砸在台上,随之淹没在其余人的大肆打赏中。
一时辰后,暖春阁整个的人声沸腾到极处,看着场上已经要退场的红粉佳人,闻声赶来的后到者颇有些遗憾的意思。
不能一睹芳容,实乃憾事,故此人人都往台上丢银子金锭,就盼江翾垂青,作一入幕之宾。
同院的主持事务的女子几步上台,笑语道:“江翾姑娘的歌舞作罢,接下来,要喜获我们姑娘的邀约的是——丁攘,丁大人。”
“老爷,选着您了,您看收拾收拾?”丁攘的随从还清醒着,台上说起江翾选定的人是自家老爷,自是要提醒的。
台下丁攘还沉溺在之前的美景中,不由得口水流淌在胸前衣裳上边,打湿一片,狼狈的很。
丁攘茫然的看着随从,随从再一次提醒道:“老爷,江翾姑娘选定你,整整仪表,免得出状况。”
丁攘手忙脚乱的接过手帕,将衣裳前水泽擦去,心想莫非这是天定?江翾姑娘如此盛颜,竟能落到他头上!
红粉骷髅催人死命,美人心计歹毒蛇蝎。
江翾仙华无匹的舞过唱过,笑盈盈的下场,到阶梯下时终于松了口气。
台面功夫作足,还要将随后下酒水下药的事办好,能否直入雀神阁总舵就看她是否足够认真了。
钟武叮嘱道:“务必护着自身,事关雀神阁名声,你在袖子里藏把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江翾应和道:“谨遵吩咐!”
万事俱备,钟武也不需再说别的,江翾径自去了,走道都款款动人。
雀神阁决计不能留有口舌,教人说雀神阁使美人计,钟武宁愿事情是顺利的办过,阁主那边可是言明过,不准靠女人换成功。
丁攘此人本事是有,做知府倒是不屈才,可能肥厚的体格里埋藏着风月事,丁攘不甘于作肥腻的官老爷,年少不得志时没在风月所在潇洒过,而今一把年岁还愿意在暖春阁洒下大把的银子。
黄牛犁地,寿到方止,何况是人?
钟武听取那六子的计策,就是看重事后他所获的收效,眼下暖春阁正经的主事人还该是郑泊,只可惜伤重难愈,没一年半载休想将养康复。
……
雅间,地板铺着毯子,门两边架着铜制羊兽香炉,袅袅烟雾飘起,随着窗外吹拂来的风儿而动。
屋里采光做的妙,白日里不刺眼,蒙着薄油纸,将屋里弄的朦胧却不昏暗,那种恰到好处的光线最是能将人的心思调动。
江翾将一只诸葛壶准备好,端放在桌沿,壶里一半酒,一半药酒,机括在壶身。
少时,丁攘只身给门外的婢女引进来,贵为知府,丁攘竟给江翾瞧的羞臊了。
“江姑娘,垂慕三年,总得一见,可算是圆了在下心了。”
丁攘坐于江翾对面,笑着道。
江翾端着酒壶,巧妙的将药、酒倾倒,嫣然道:“丁大人,小女子可也听闻大人许久呢。”
说着抬袖掩嘴,将一杯酒饮下,娇滴滴的轻放。
“小女子自认一杯,就当给丁大人赔礼了……”
丁攘耐着心头轻快意味,举杯道:“不才丁攘,能得江姑娘青睐,就是比之官生三级都要好啊。”
那一杯酒下肚,药味淡、酒味浓,丁攘只是感觉酒美。
酒是好酒水,可酒中有毒,一入腹,丁攘的幻觉来的快,江翾的言行举止都在他眼里给仙化了。
所谓酒色,就大抵是有相辅相成的意思,酒色不离,互为造就。
“丁大人,小女子自罚三杯,还请大人跟紧喽。”
江翾压着诸葛壶上的机括,眉眼数不出的风流,顺着意,就将丁攘引入歧途。
只要丁攘一看着眼前江翾的身影,眼里迷茫就平添许多,渴慕欲烈。
“喝……我也罚三杯!”酒壮怂人胆,丁攘怕了,他觉着江翾该是妖精在迷惑他。
喝酒是丁攘神智留着时的念头,饮酒给他胆量,事后如何就归咎为饮酒乱事。
一杯复一杯,丁攘混沌的推翻桌案,朝江翾撞过去,给江翾捡起手底的棍子打翻。
诸葛壶藏药的一层密封着,药酒落地不洒,江翾抄起酒壶,将余下的酒水给丁攘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