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飞回过神淡淡一应。
李素问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暗暗恼怒,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道:“看看看,想看不知道走近去看啊,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跟丢了魂一样,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如何才能引起人家的注意?”
沈飞翻了个白眼,并非如李素问所说,只是沈飞脑海中想到了一些奇怪的记忆而已。
酒中仙,太白楼,是巧合么?
快活林究竟会发生些什么,接下来等着我的命运又是什么,我会走到哪一步,我已经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么,还是在既定的轨迹上越陷越深?
沈飞心中生出一阵莫名的恐慌无力和迷茫。
“会不会,我越努力,却越是靠近原本的宿命呢!”沈飞低下头自言自语。
刚刚那一瞬间,沈飞看见了许多奇怪的画面。
太白楼被无数武士围攻,沈家被灭门,两位兄长接连战死,胖胖的中年人倒在了尸山血海中,坐在轮椅上的老婆婆,哭着喊他快逃。
“难道,我看见了沈飞的命运了么?”沈飞低声自言自语。
“喂,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啊!”
李素问见沈飞眼中泪花闪动,一时慌了神以为自己话说重了,连忙好声安慰起来。
沈飞擦了擦眼睛,不再嬉笑,说道:“没事,眼睛里掉砖头了!”
李素问听得一愣,随即噗嗤一笑,一巴掌拍在他肩膀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逗。”
两人拌嘴打趣间,林中雨势渐渐小了几分,带队的剑客招呼众人继续前行,免得再等下去天黑路滑不便赶路。
一群人整顿之后继续出发,伤者待在原地歇息,刚才已飞鸽传书,过一会儿便会有快活林的人来接他们回去医治。
穿过这片最茂密的山林之后,又翻过了一道山岭,沿着山岭往下是一道斜坡,往前去几里地,便是大片的田园。
沈飞等人翻过山岭往下俯瞰时,已能瞧见远处阡陌纵横的田野。
跟在人群后方,车队往斜坡下方前进。
李素问和沈飞坐在一架牛车上,赶车的车夫自语道:“没想到蛇寨的人居然没有拦截,倒是转了性子了,往常可不见他们如此大度。”
沈飞闻言接话道:“大叔,这蛇寨的势力很大么,为何武林中人却沦为山贼,这般强盗行径,怎地不见官府出面治理?”
车夫木着脸说道:“自打十年前金陵龙牙卫换了主子,便再也瞧不见有捕头惩治宵小恶徒。”
这车夫胡子拉碴,头上缠着一根黑布巾,一张脸黑得像是非洲来的,且又不苟言笑甚是严肃,给人一种不一般的感觉。
“龙牙卫是什么?”沈飞疑惑道。
车夫不答,沈飞看向李素问,李素问蹙眉道:“你常住金陵,连这个都不懂?”
沈飞苦笑道:“既然你已知道我名字,有些事我也不跟你隐瞒,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哦!”
李素问撇嘴道:“我懒得听,你还是别说了。”
沈飞笑道:“不准不听。”
“不听!不听!”李素问作势捂住耳朵,头晃个不停。
沈飞拉住她手,凑到她耳边说道:“我从小就活在深墙高院里,根本没机会见世面,所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我都是道听途说,很多东西根本不懂。”
李素问一怔,看向沈飞,目光透着怀疑:“是吗,我看你不像那般单纯的人,反而狡猾得很!”
沈飞松开她手嘿嘿笑道:“我这是聪明,你多读点书,聪明和狡猾是不一样的。”
李素问“嘁”了一声。
沈飞翘着腿靠在木架栏,悠哉悠哉地说道:“跟我讲讲什么事龙牙卫吧!”
李素问望着他脸上轻松懒散的笑容,一时有些看不懂沈飞了。
他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好像没什么忧心的事儿,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此时他却能如此悠闲自在。
倒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李素问在心底评价一句。
队伍继续前行,牛车上李素问讲了一遍有关龙牙卫的故事。
话说十年前龙牙卫金牌捕头铁无情为人正直侠义,在职期间金陵一片安宁祥和,无人不竖大拇指称赞他是一个大侠。
但那一年遭逢连云山悍匪杀入金陵,所到之处烧杀劫虐无恶不作,铁无情为了保护城中百姓,与贼人拼死搏杀,结果家门老小却无人顾及,一夜之间满门亲从被贼人杀戮殆尽,据说当时他夫人已有孕在身。
自那以后,铁无情辞官归隐,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在以怎样的身份活着,怀着满心的愧疚与悲痛,默默的度日如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