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轻云道：“人心正为神，人心斜为鬼。”

马湘笑道：“道友高论，师弟记下了。”

“老师。”英于秦道：“请问二者区别在哪里。”

马湘道：“有鬼神论者，无论信与不信，无论鬼神存在不存在，皆将心寄之于外在的鬼神，认为鬼神就自己的天，敬鬼神若敬父母，若敬师长，若敬官，若敬君。认为父母就是自己的天，师长就是自己的天，官员皇帝就是自己的天。将父母之言行，师长之言行，官员之言行，皇帝之言行，皆奉为唯一，以为皇帝就是天子，以他们的话为圭臬，不敢有丝毫的怀疑，哪怕他们叫你去死，你也就去死了。这就是有鬼神论者。就算你不信鬼神，不敬鬼神，乃至世上不存在鬼神，你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有鬼神论者。而无鬼神论者，则不是这样的。无鬼神论者，无论信与不信，无论鬼神存在不存在，皆不放于心。我不把鬼神的言行当作唯一的真理，不奉他人的言论为圭臬，那么，我就是无鬼神论者。无鬼神论者敬鬼神，只是希望鬼神报之以介福，此乃交易之道也，无可厚非。所以，不能看我敬鬼神，就认为我是有鬼神论者。”

英于秦闻言，思考了半天，说道：“老师是说，要怀疑一切，这是不是心疑论者，是不是落入断灭邪见了。”

马湘笑道：“不错！你能想到怀疑一切的怀疑论者，落入了断灭邪见，说明你思考了。我当然不是怀疑论者，我也有判断的标准。”

英于秦道：“假使有判断的标准，是不是将某种言论当作了唯一的标准啦？如此，是不是也沦为有鬼神论者。”

马湘哈哈大笑道：“秦儿，你这是诡辨。请回到正题，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谁把鬼神的言论当作是唯一的真理，那么，他就是有鬼神论者。而我没有说真理不包括鬼神的言论呀。既然鬼神的言论在真理的讨论范围之内，那么，我的判断的标准当然也在真理的讨论范围之内。怎么可以把我的判断标准等同于鬼神的言论就是唯一的真理呢。有鬼神论者，是将鬼神的言论当作唯一的真理，认为真理就是鬼神的言论。而我的判断标准不是这样的，当然我就不是有鬼神论者。”

周轻云，吴文琪，方口唯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俱都傻眼。

周轻云道：“你们师徒都说了些什么呀。不口渴吗。”

“我们俩是在胡说八道。”马湘道：“反正左右无事，闲说话罢了。”

英于秦道：“那么老师，你的判断标准是什么呢。”

“不知道。”马湘摇头道：“我也说不出，说不出就是不明白，所以，我也不知道。”

英于秦闻言一怔，不禁鄙视了马湘一眼。

马湘道：“还有什么疑惑吗。”

“好了好了。”周轻云道，“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