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事太监名叫张成,是掌印太监张金的干儿子。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王佑位高权重,颇受宠信,自然引起别人羡慕嫉妒恨,其中有个叫张金的太监,看到王佑就很不服气,虽在表面恭敬顺从,内心腹诽:“有朝一日,必将做到最大!”
张金在宫里司礼监任职,壬寅宫变的事,也波及到他,有人供出他和当时的王宁嫔有联系,他受了刑,花钱摆平,心中愈加憎恨王佑。
张金观察,王佑虽受皇上宠信,却和后宫嫔妃关系一般,张金便主动和这些嫔妃交往,他恭敬有加,曲意奉承,逐渐和后宫嫔妃关系走近,尤其和卢靖妃的关系密切。卢靖妃正要在后宫拉拢一批人,成为她的耳目干将,当她在宫外笼络大臣时,需要这些耳目传递消息,张金便成了她的得力干将。
张金苦心经营几年,众嫔妃齐声说好,宫外大臣极力推荐,他终于坐上了司礼监头把交椅,一时间,可谓权势熏天,气焰嚣张。
这张成有张金撑腰,做了管事太监。他知道彩凤、秀芬是王佑弄进宫的,虽然表面不敢惹,可找茬整点事、穿个小鞋那可是轻车熟路。所以,正好陶枝几人告状,他不问事情缘由,随意惩罚。
酉时,彩凤和绿巧干完活,就站在坤宁宫门口背《女训》,一边有老宫女监视着。两人干了一天活,没有吃饭,又饿又渴,嘴上干裂起皮,双腿发软,绿巧背着便浑身哆嗦着瘫坐在地上,彩凤身体也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她勉强挣扎着,要去扶绿巧,可是她也虚弱地晕倒在地。
在摇晃中,彩凤慢慢转醒,眼神迷离,看见旁边站着一名老宫女和一个不认识的太监,她挣扎的说声:“渴……水……喝水……”那太监立刻喊道:“快,快接点水来!”
过了一会,彩凤觉得似有雨露在润口。她开始大口大口喝水,旁边的太监盯着彩凤道:“这是咋了?为啥这么惩罚她们呢?”老宫女道:“这两个人夜晚不睡觉,到处乱跑,所以受罚。”彩凤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只见这名太监黄面皮,细长眼,脸型瘦小,穿着一身玄色太监服,正在注视彩凤,薄薄的嘴皮,用嘶哑的嗓音问道:“姑娘在哪儿住?看这身体虚弱的,我扶你回去。”旁边老宫女道:“她们俩就住在不远处,在御花园旁边。”老宫女扶起了彩凤,和太监一起将彩凤送到了房间。
绿巧也让一名麽麽搀扶着,回到了房间。这时管事太监张成走了进来,看到两人都躺着,便沉下脸训斥道:“你们两个,《女训》还未背完,就躺下装懒,真是不知悔改,明日继续去背诵!”旁边进来一位老宫女,名叫宝珍的道:“张公公,她们今日认真背了,干累,又没吃东西,所以晕了过去。”
张成翻了翻白眼,道:“是么?背一会就成这样,怎么可能?宝麽麽,你说这话可得小心,宫女不给饭吃?此话传出去太难听,难道皇宫如此严苛?你不要信口胡说!”宝珍立时闭嘴。
旁边那名黄面皮太监转着狡黠的眼睛,说道:“张公公,这两个丫头确实不行了,让她们歇一下,明日再干吧!”张成嘿嘿一笑,道:“走,跟我出去说,小藤子,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两人遂出了门,小藤子笑道:“张公公,小的哪有主意?小的看这两个妞儿不错,小的想着公公不动心?”张成笑道:“我说你这小子,满肚子坏水,那两个妞不知底细,你也敢动?”小藤子道:“看来张公公已经知道她们,且说于小的听听。”张成收了笑容,眯着眼睛,脸上透出阴狠说:“左面这个叫彩凤的,是王佑弄进来的,不过王佑让她干御花园的活,可见对她也不上心,要收拾这妞,还得小心王佑,毕竟干爹和他没闹掰,咱们也要注意分寸。右面那个绿巧,是个没有根基的,你要有心就自己弄去,可别牵扯到我。”说完怪笑两声。
那小藤子眼睛放亮,嬉笑道:“多谢公公,公公提醒的是,小的一定记着。彩凤姑娘怎么办,那妞儿漂亮着呢!”张成道:“这妞儿看着和气,可是个有主见的人,恐怕一时半会不会臣服,想办法磨磨她,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小藤子道:“好嘞,这个绿巧小的搞定,以后就是咱们的人,那个彩凤继续折腾她,看王佑能怎样?!”张成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