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吞服道士们炼制的丹药,为满足自己修道,嘉靖二十一年十月,嘉靖帝命宫女们清晨采集甘露,兑服到参汁里,希望能延年益寿,宫女们怨气十足,在经过有人蓄意挑拨谋划后,宫女差点将嘉靖帝勒死,这就是历史上罕见的宫女弑君的“壬寅宫变”。
经“壬寅宫变”的嘉靖皇帝,从此移居西苑的万寿宫,更加迷信道士邪说,养生修道,十几年不回大内,大明法纪松弛,到处兴建道馆庙宇,使百姓负担加重,国家财政更加危困。
绿巧走了,彩凤一个人度过了这个孤独的夜晚。第二日早饭时,陶枝等人见了,轻笑一声,讥讽她道“绿巧获得宠幸了?哎,人家长得好模样,皇帝喜欢是自然,瞧你那样,赶快把脸治好了,也可以和绿巧一样受宠,否则没有男人要!”彩凤听了,一肚子的火,自己没找她算账,她倒好,欺负到了眼前,是可忍孰不可忍!
彩凤轻蔑地回击道“呵,不知是哪个心底歹毒之人,给我的是什么毒药膏?我抹到脸上愈加疼痛,差点毁了我,这些时日忍着不说,还想怎样?当别人是傻子?不要欺人太甚!”陶枝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再没说话。
彩凤到宫后苑去干活,宝麽麽见她一个人,便问道“绿巧怎么没来?”彩凤道“昨日晚上,绿巧被皇上召去侍寝,到现在没回来。”宝麽麽重重叹气道“是么?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唉,但愿绿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彩凤惊奇地问道“怎么?这还不算好事?”
宝麽麽道“这件事情看怎样进展,如果绿巧得宠,能有笼络人心的手腕,那是再好不过,如果皇帝是一时兴起,以后可不好说。”彩凤问道“那是怎么个不好法?”宝珍道“被皇帝沾染的宫女,只有一辈子老死宫中,稍不小心,会被打入冷宫,或冻饿而死也是有的。”彩凤听了,不禁为绿巧担心。
这日下午,冯保来的早,他问了绿巧的情况,然后叹息道“绿巧年幼无知,不知宫廷险恶,以后看她的造化了。你脸上的疹子好点了么?”彩凤道“比以前好些,我每日晚上涂太医的药膏呢。”冯保让彩凤取下棉布,看了看道“是比以前好了,还得养一段时日,你还是专心弹琴、练舞,以后我还要教你学习其它技能。”彩凤微笑点头。
冯保道“我查了查陶枝,那是陶文的远方侄女,所以敢这么放肆,陶文和卢靖妃交好,所以你要注意,这是想着法子排挤我们的人呢,我已派人吓唬她,离她远点。”彩凤说“好的,冯公公今日有时间了?”冯保道“今天有时间和姑娘聊聊,你们家这几年怎样?你为何进皇宫?”彩凤嫣然一笑道“公公想听,那我就说了,顺便公公也把你的事讲与我听。”冯保笑着点头。
彩凤把家里生活状况,如何进宫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冯保听了,愤怒道“这个奸贼,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大肆贪污,混乱朝纲,弄得人人愤恨其父子,他的狗腿子跟着仗势欺人,无恶不作,害得百姓民不聊生,真正可恶!”又对彩凤叮咛“现在你在宫中,各方面小心,上次已经吃了亏,这里的人不比外面,都是表面一团和气,背后给你捅刀子,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待在这儿,你要时刻小心,否则怎么着了道都不知道。”
彩凤听了,心中一阵寒冷,切身体会也是如此。在哪儿都这么难活,这是什么世界?!皇宫里看似繁华如锦,背后是阴狠冷毒,这些深居宫中的女人,和身体残缺的男人,复杂的心思和无尽的寂寞,使得宫中始终充满诡计、争斗、猜忌、阴谋,不过,自己也经历了一些事,也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要在这艰难的世上活下去!彩凤想到这儿,微笑道“冯公公,说说你是如何进皇宫的?”冯保凄然笑道“我的事也是故事,你得耐心听了。”
原来这位冯保只比彩凤大一岁,是河北深州人,小时候家境贫寒,父亲多病,家里经常求医问药,在他的记忆中,很少吃饱饭,六岁多时,父亲一病不起,没有银子看病,父亲苦苦熬了数日,最后撒手人寰,留下了孤儿寡母。
母亲终日辛苦劳作,可粮食交税后,根本不够吃,一家人饥一顿饱一顿,经常去挖野菜,捡拾野果充饥,母亲看着面黄肌瘦的孩子,实在无力抚养,正好隔壁村子里有人在宫里当太监,吃穿不愁,有人出主意,到宫里找个谋生的路子,不至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