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岁末,宫廷自贵妃、淑妃、嫔、婕妤、美人、才人等,下至宫女太监,都在忙碌过年事项。尚功局要裁剪衣裳,各宫自有专门做衣裳的宫女,彩凤跟着刘司珍,给她打下手,只做一些零碎的活计。
一日,有个自称为青儿的宫女,拿来一块云锦,颜色鲜艳,华贵不凡,一看就是宫里的宝物,要求裁剪给新晋的陶嫔。青儿语气傲慢地说“这匹云锦是皇上特意赏赐给我们娘娘的,可别弄坏了,否则我们都赔不起!娘娘说你等裁剪好,我们宫里自有人缝制。”宁司制陪笑道“这可是贵重衣料,我自当尽心尽力,请转告娘娘放心。”按照敏儿提供的裁剪尺寸和式样,宁司制裁剪好了衣裙,青儿取走。
过了几日,陶嫔气呼呼地带着青儿来到尚功局,见到宁司制大骂“你们尚功局是干什么的?!你们专做裁剪,为何我的衣裳窄了?如此精贵的衣料,生生让你们糟蹋了!”说着把衣裙扔到地上,厉声骂道“你们这些蠢婢,赔我衣料,这是我过年时节参加宴会穿的!”宁司制道“娘娘,我是按照敏儿姑娘拿来的尺寸给您裁剪,您看,这里有你们标明的尺寸。”说着,宁司制拿出了一张纸,递给陶嫔,她看着尺寸,是青儿写的。
宁司制拿出尺子,开始量起来,比原来少了近一寸,陶嫔勃然大怒“你按照尺寸裁剪,为何这儿少了一寸?分明是你狡辩,来啊,把宁司制,还有这些人都抓起来,我要好好审问,看谁做的手脚?”一群太监来了,把彩凤她们几个押起来。
陶嫔看见彩凤,冷冷一笑道“你原来躲在尚功局,我以为你到哪儿呢?你不是找人吓唬么?来人,先赏她巴掌,看她敢出声不?”说完来了一个太监,抬手就给彩凤几巴掌,彩凤嘴角立时流血。
陶嫔恶狠狠地瞪着彩凤,目露凶光,道“暂时先留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上次没毁容算便宜了你,让你比别人能,小藤子、张成都让你祸害死了,知道你有人罩着,照顾着你,哼!不过都是些奴才,看谁现在来救你?!一起关起来,待我慢慢审问!”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彩凤擦掉血迹,忍住怒火。她们几人被押到一处不知名的院子,幽深偏僻,晚上不给饭吃。有个太监嘶哑嗓子道“谁说出实情,立马放了,不说实话的,以后娘娘要好好惩罚!”宁司制非常愤怒,觉得很冤枉,她对几人说“我并没有裁剪出错,现在不知哪儿出问题,害得姐妹们受累。不知尚宫大人怎么办?”卫司制道“现下咱们要想办法出去,报信给尚功大人,好找人搭救。”
可是,门窗紧闭,如何出去呢?彩凤道“前面两个太监把守很严,后面的窗户若能推开,咱们就可以出去。”说着就去推窗户,可是窗户纹丝不动,原来是钉死了。这可怎么办?几个人急得团团转,彩凤突然道“有了,咱们有人假装生病,然后一起大声呼救,趁乱的功夫跑出去,给尚宫大人报信。”刘掌制说“那我装病,彩凤年龄小,跑起来利索,我们分头行动。”
于是院子里的太监听到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太监开门大声道“怎么了?吵吵嚷嚷的!”宁司制道“刘掌制生病快不行了,你们看看怎么办?”太监进屋来看,彩凤悄悄溜出门去,另一个太监见了,大喊“站住,往哪儿跑?”彩凤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太监在后面追。
彩凤用尽全力向前跑着,她的头发散乱,脸上被树枝划伤,鞋子已经污浊不堪,乘着天黑,看到前面大树和高低不平的灌木丛,她低头躲到大树后面,等太监追跑过去。她出来后想跑到尚功局找人,转念一想,这死太监很快就会带人去,到哪儿呢?对了,去找冯保想办法。
彩凤跑到了冯保房门外,看看四下无人,彩凤急忙低声敲门。冯保问道“是谁啊?这么晚敲门!”彩凤道“是我,冯公公,我是李彩凤。”冯保急忙开门,看见彩凤紧张狼狈的样子,冯保惊讶至极,慌忙问道“彩凤姑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彩凤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道“公公,我们司……制司出……事了,我来找……你帮忙。”冯保赶快让彩凤进屋说话,彩凤喝了口水,平稳了呼吸,把尚功局裁剪衣裳、陶嫔打闹、圈禁她们的事叙说了一遍。
冯保听了,眉头皱成一团,说道“这个陶嫔,就是那次害你的陶枝,饮食里的煎鱼也是她的勾当。这个女人心肠歹毒,目中无人,我看你不要回尚功局去,你这次跑出来已经让她找到借口,她不会放过你!”
说完问彩凤吃饭了没,彩凤说道“什么都没有吃。我急忙跑出来报信,宁司制她们还被锁着,公公快救救她们。”冯保端出来两碟点心,对彩凤说“彩凤姑娘,先凑合吃吧,别着急,这些事我来想办法。”彩凤吃不下去。冯保想了想,说道“你就在屋子里休息,哪儿也别去,我一会就回来。”
彩凤在屋子里等待,她坐立不安,来回踱步,不时的望一望窗外。过了半个时辰,冯保推门进屋,后面跟着宝嬷嬷。彩凤很是惊讶,冯保看她神色,解释一番“姑娘觉得奇怪吧?宝嬷嬷是王公公的人,当初王公公把你派到宫后苑干活,就是因为有宝嬷嬷在,她能护着你,你的情况她都知道,另外公公让你到宫后苑,也是避开现在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