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油米不进,后面又来了两个女生,稍微了解了来龙去脉后亦态度不善。
昌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礼,可此时此刻,一切规则都不如见到吉遥看她到底怎么样了更加重要。她直勾勾的盯着面前堵得像山一样的三人,心脏因为愤怒跳动的格外剧烈,血液像加了水压的喷泉直往大脑奔流,昌云烧着一张脸,尽力使自己平静。
“好。”片刻后,昌云深呼吸:“我刚才太冲动,说了脏话,我向你道歉。”她看着男生,态度诚恳。
一听她说道歉,男孩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他古怪的看着昌云,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男孩没说话,昌云也不需要他有什么回应,稍微整了了下心情,她静声问到:“我下午场的一百米,现在不能检录,等于我现在没有运动员的身份,不能进操场,是不是?”
“……是。”
“我现在申请当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是不是?”
“是。”
“但我现在必须进操场,工作人员的路走不通,我必须成为运动员才可以,是不是?”
“是。”
条条路都封死,虽然明知是这种结果,昌云仍然觉得百爪挠心。她太冲动了,其实她大可以找做工作人员的同学借一下工作证,操场上人多眼杂,也不会有人关注到她的行踪。
冲动是魔鬼。
昌云牙齿紧咬,舌尖在口腔中死死抵住牙龈。她双手掐腰,右腿微曲,浑身上下无一不写着着老子现在心情极差,都他妈的别来烦我!这动作,任谁看了都觉得挑衅。
两个女生相视而望,互相做着无声的嘲笑动作。
昌云恍若未闻,她心烦气躁,没空跟两个女孩子浪费时间。
运动场上吵闹声不断,忽然听见几声电子提示音,继而便有广播刺刺剌剌的声音响起来,几秒空白后,甜美女生宣布着比赛进程:“经过激烈角逐,上半场男女子一百米皆已圆满完成……经决定,原定接下来举行的跳远比赛调整为女子跳高初赛,请各分院参与该比赛的运动员,速来检录处检录,重复一遍……”
昌云大脑一紧:“接下来不是跳远比赛吗,怎么比跳高了?”
站在她面前的一个女生不阴不阳的回:“沙坑里杂物太多,现在正在清理。同学,你还是回去吧,你在这站着也没用,我们不可能让你——”
“哎?”忽然有道声音从身后的通道里传来,昌云愣一下,等意识到这声音可能是谁后顿时头皮发麻,她迅速上前,把挡在身前的女孩儿往旁边轻轻一拨,竟真看见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女生缓缓地走来。
吉遥逆着光,昌云却像被扎了眼。她仔细地盯着吉遥,果然看她扶着腰,灿烂笑容里有着无法掩饰地疲惫。
走的近了,吉遥这才敢放声招呼:“昌云。”本想再往前走几步,可腰上的肌肉却一步一抽,吉遥实在有些支撑不住,索性站在原地跟她招手,准备休息休息:“你站这干嘛?”她问。
昌云死死咬牙,抬脚便要往吉遥身边走。她敢肯定她受伤了。
可面前地三人像是跟她连了什么机关似的,她一动,三个人顿时全动了。尤其是刚才被她拨了一下地女生,她瞪着昌云,语气终于不耐烦:“说了不能进不能进!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
吉遥迟钝,可面前四人间的紧张气氛实在太过清晰,她想装成看不懂都难。
昌云忍者火,耐心解释:“我不进运动场,我要找的人出来了,我接她一下。”
女生回头看一眼,不耐烦:“都走到这了你等她自己走出来,规定不能过这扇门就是不能过,谁都不好使!”
女生说完这句,昌云的脸色终于全部垮下来:“不好使是吗?”她一字一顿,一瞬不瞬的盯着女生看。
吉遥顿觉不好,连忙喊她:“昌云!我出来了——额,怎么了这是?”
听见吉遥的声音,昌云眼神稍移。
他们所在的通道是圆拱形,纵深大约有二十米,后部链接着体育馆,体育馆与运动场的露天看台间距离狭窄,看台上方巨大的白色帆布状建筑把这块地方完美遮盖。此时此刻,天地间日光盛大,窄道以及通道却因被遮蔽而显得光线昏暗。
风从脚下升起,哗啦啦往通道中奔流。
昌云被拦在三人之外,心脏:“噗通——噗通——噗通——”的跳,缓慢、用力。
忽然之间,昌云觉得自己只能看见吉遥一个人,她一瘸一拐的往她走,明明背着光,却好像连嘴角每一丝忍痛的表情都清晰无比。
女生双手抱胸,鄙夷的态度一经流露就像放闸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她不屑的在一边碎碎念,似乎压低了声音就不怕人听见一样:“身体不好就别参加比赛,医务人员每天那么忙,哪有闲心管你们这些人的鬼事。谈个恋爱就了不起,比个赛受伤的男生多了,也没见谁这么矫情,受伤怎么了,活该——”
昌云忍无可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