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瑾哥哥抱在怀里回了寝宫。
我哭得脱了力,只像个偶人般窝在他怀里,手里死死抓着玉兔坠子,眼神空洞
宫女们想跟着他进殿,他却转身关门,将那一票人都挡在了寝宫外
“阿翎”他一个人为我换上了干净的里衣,穿上袜子,边穿边柔柔唤我“阿翎,翎儿,瑾哥哥在呢”
然后他又一层层为我穿好中衣、外套,换上鞋。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为别人穿衣,动作有些生涩,但轻柔得不得了,生怕弄痛了我。
我握着坠子不发一言,现在的我只是个活死人,心死如灰地活死人。
“以前都是你为我梳发,今天就让我为你梳一次发罢”他拿起犀角梳,先用手指将我打结的发丝理顺,再用梳子一下一下梳
“一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身体康健…四梳”说到四梳时他手顿了顿,脸上故意勾起的笑容也僵住了
我看着镜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宫里的御医在我们进殿前早都退了出去,整个屋子里除了未散的药香,好像一切如常
可我知道永远是回不去了,琞儿不在了,也不会回来了。
他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拿了帕子为我擦脸,我脸上混着灰烬的泪痕被他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一切收拾停当,他又一把抱起我,去了未央宫主殿
所有人都已等在主殿内。见我们来了,彩屏彩珠搬了靠椅来,清蕴若柳将椅子四周都摆了软枕。
而面前的桌上,摆满了膳食。
“阿翎,喝口粥好吗?你就张张嘴,朕喂你”瑾哥哥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吹凉了,递到我口边,实在没有胃口,我偏了偏头
“阿翎,你就喝一口,就一口,好吗?”瑾哥哥看着我的眼里都是疼惜担忧,说话的语气轻柔得向在哄一个小孩子
我动了动眼珠,盯着他眼下的鸦青看
“娘娘,你就吃点东西罢,彩屏求您了。您昏迷了三天,滴米未进呢”彩屏走到我身另一侧,弯腰蹲下端了碗,视线和我平齐
三天。
我看了眼彩屏,她眼下也有一圈淡淡青痕。然后我转了转头,清蕴、若柳、彩珠……和瑾哥哥一样。
他们该是轮流守了我三天,都没睡好觉
我还是张了嘴,瑾哥哥赶紧将粥送入我口中,好痛。
本就干疼发紧的嗓眼,又经过刚刚那声嘶力竭的痛哭,就算是煮的软烂的清粥,滑下咽喉就像刺团一般火辣辣得喇着我的喉管
我被喇得狠狠咳了起来,瑾哥哥赶紧放下勺子过来扶住我,从怀里拿了黄巾递给我。我用它捂住嘴,咳得止不住。
我明显能感觉到那粥顺着我的喉咙一路滑到我的胃里,火辣辣的刺痛,让我本能地干呕起来
一屋人都慌了神,倒茶的倒茶,递水的递水,拂背的拂背
“来人!将那毒妇给朕带上来!”瑾哥哥见我这样,明显地发了怒。一手圈着我,一手重重拍在桌上,所有碗碟都震了一震
很快,就有两个禁军拖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然后他们一推,那女人就趴在了我脚下
她明显受了鞭刑,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裂出了一道道口子,有的已经结痂,连着血污糊在身上。还有的被刚刚那一推再次裂开,正往外冒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