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完了目前所能推断出的起因经过,接下来他们就又在岑围的组织下开始讨论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了。
容易引发矛盾的人手分配问题还是其次,更要命的是他们对于如何解决这变异了的具有极强传染力的魔气束手无策。
无论是这四个仙还是那些历史悠久门生众多的修仙大宗们,都未曾与魔打过交道。毕竟,魔族上次肆虐下界,已经是神祜成为神首前的事了——神祜就是凭借灭杀大部分魔族并将其残部逐至魔阳谷后用原火围之的功绩打败涛登为仙首的。
各势力都沉默着,或用传音入密私下暗中交流着,已将近十日了,竟没有比用阵法防守着城门更有效可行的方法了。
忽然,随着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年轻弟子的声音响起:“禀报!城门外忽然出现好几只异兽!在吃那些魔!”
一些人激动地瞬间站了起来,拔腿便往门外走去要观看这闻所未闻的一幕,一些人疑惑地端坐着,交流着目光。
“哎,真的假的?吃魔的异兽?”衎兴奋起来,他早在座位上坐的不耐烦了——尤其他的座位正对着常翎那张冰山木头脸。
久顺从地被衎从座位上拽起——毕竟反抗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他意外的发现,常翎竟比他们动作还快……她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对了,她额上的那朵梅花,久在心中暗暗记住,下次见面时一定要和北方的那个赏梅圣地“梅都”寿春城一起告诉昀。不过人与神之别……当真不可跨越吗?他眼神微微一暗。
被衎拽着飞至城门上空时,那些巨大身躯的嘶吼着的上古异兽便赫然跃入久的眼帘。
旁边有修御兽之法的门派弟子在叽叽喳喳地辨认讨论着,这个是饕餮还是穷奇,那个是混沌还是梼杌……
久却将视线投入了半空,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明点闪烁着。
城外的小魔即使数量众多又如何抵挡的了这些没有神智只有杀戮本能的上古凶兽?很快所剩便寥寥无几,四散逃逸时又被巨大凶狠的凶兽踏为齑粉。
“太壮观了!”衎竟拍手叫好起来,久笑得有些无奈:不过无论如何,这些兽与幕后指使似乎对他们没有恶意。
大局已定,不过城门结界外的魔气翻涌着,因大量的魔被屠杀这魔气反而愈加浓郁,散去恐怕还需要些时日。倒是那些异兽的身躯忽然都成了一团光然后瞬间消散。
这时一声雏凤长鸣引起了城门上空围观者们的注意。
果然是那个明点的附近,久在心中暗道。
一只羽毛冰蓝的雏凤在那明点附近陡然出现,仿佛从那明点中钻出来一般,然后只见它衔着那明点,双翅一振便向城门急速俯冲而来。
‘不对’,久忽然想起,‘凤鸣苑的那只凤不是已经是天地间的最后一只凤了吗?这只又是哪冒出来的?
“有问题!”
然而无论是别的仙还是修仙门派的弟子们一时都没采取任何措施——许是觉得城门有防御隔离的结界,那只雏凤过不来,也或许是对向来象征祥瑞的凤没有什么警戒感。
只有久右手扣住悬在腰畔的长风剑,看准那只凤打算落脚的地点——城门塔楼的屋檐上,拈着御风诀也疾冲过去。
“哎久你干什么呢?!”他身侧的衎一愣,也紧随其后冲了上去。岑围蹙了蹙眉,看着同僚的举动也暗中警惕起来,常翎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无动于衷。
那凤在城门结界外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在俯冲中又一个振翅,然后合拢双翼在瞬间穿透了结界!围观的修仙门派的弟子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却只能看着那凤视结界如无物,留完整的结界于身后,然后伸出一足,优雅地一振翅便轻盈地止在了塔楼的屋檐尖上。
来不及了……他们正心中暗叫不好,将期盼都寄托在了那唯一之前发现不对劲并冲了过去的司北战神身上。
却见那凤舒展冰蓝色双翅,修长地脖颈一仰,喙中衔着的小圆镜悠然飘至一侧,月白双袖与如瀑墨发再落下时,她与握着长风剑、剑尖停在她咽喉的久视线恰好相接。
斜带着魔面的昀隔着那闪着寒芒的锋利剑尖望向来者,素来无波无澜的眼中带了几分笑意:“司北战神,好久不见。”
“……好好好好久不见!!”
天知道久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连脸都忘了红,剑还是衎提醒着收的。
等她跃下塔楼,走向纷纷前来见礼的其他仙人和门派弟子时,久才被衎那力气大到差点要把他撞下塔楼的一肘击强制回了神。
“你完了!”衎摊手道。
“我完了……”久把手按在此时开始滚烫发红的额头上,视线却仍离不开那抹月白的身影。
唔……真的完了吗?好好道个歉加上告诉关于梅花的那事她会不会原谅呢……他心绪复杂地翻涌着,任衎把他拖回人群中去。
“敢问您是何方高人?”宋引思带着明岭派的弟子先行向昀见了一礼。
“……”
久被衎拖到远远站着的岑围、常翎身旁,尴尬地注视着这一幕。
“她是谁?”岑围问道。从久方才的表现以及现在通红的脸上,他已知道他们二者必有关联。
“啊?啊……上古前生神明,神昀。”久想起自己并未给这位同僚看过她的画像,回神后迅速解释道。
“那个上古三废之一?”再次问话的人却是常翎。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久挠了挠头,因为提到她于是声音不自觉便有些小地辩驳道:“她并不废……她两个兄长应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