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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不打自招

娄子通还待狡辩,一见陶鲁亮出定亲契约案的案卷,情知事已败露,当下面如死灰。

经过讯问,莫仁兴、司徒蛟、娄子通三人对串通帮助司徒蛟翻案之事供认不讳,方家寨强抢案自然也无须究诘。

陶鲁与朱荣、陈文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唤当班衙役:“传方俊杰、方彦杰兄弟到堂。”

“草民方俊杰方彦杰叩见各位大人。”

“免了,起来吧。”

“谢大人。”

陶鲁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经查,司徒蛟与钟离岚之定亲契约,已于弘治二年经黄冈县判定废除,有质证记录和判词为证,当事人司徒蛟亦无异议。本藩裁定:原告对方彦杰、方俊杰强抢的指控不实,现予撤销。”

方氏兄弟一听,顿时欣喜万分,急忙匍匐在地,叩头谢恩:“草民方俊杰、方彦杰叩谢青天大人。”

陶鲁抬手示意他俩站起来,接着说道:“原告司徒蛟,明知定亲契约已经官府废除,仍贿买朝廷命官、状告他人强抢,犯诬告罪、贿赂罪,依律二罪并处,枷号两月、流三千里、加役三年。”

话音刚落,两名衙役奔至司徒蛟身后,为他戴上五十斤重的枷锁,连扯带拽地向衙门外走去。

“什么青天大人?如此断案,我不服!”司徒蛟便挣扎便厉呼道。

“回来。”陶鲁看着回过身的司徒蛟,说道:“本藩为官数十载,断过的大小案件不计其数,还从未有过不服之人。你贿买官家、诬告他人,罪证确凿,本藩依律而判,你且说说,为何不服?”

司徒蛟一梗脖子,说道:“司徒某人因罪获刑另当别论,缘何盗窃库银的重犯却逍遥法外?”

“哦?你是说这个?”陶鲁与朱荣相视一笑,“也罢,本藩便给你一个交待:所谓王府失窃库银,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

此言一出,不仅司徒蛟,堂上莫仁兴以及众多衙役均是大吃一惊。

“子虚乌有之事?莫非你们偏袒钟离岚那小……小……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成?”司徒蛟愤然说道。

这时朱荣笑道:“王府谨遵祖训,并未从事四民之业,只凭岁供禄米以供王府上下生活所需,何来偌多库银?”

“既然如此,为何谎称库银失窃?”司徒蛟哪里肯信?

“若非如此,你怎会承认定亲契约被废之事?”陶鲁亦笑着说道。

“诓我?”司徒蛟瞪着两眼气呼呼地说道:“你们竟使这种阴毒的招式诱供?”

陶鲁面色一沉,说道:“古人云,遇文王施礼乐,遇桀纣动干戈。若不以此法逼你道出真相,方氏一家以及钟离姑娘岂不是冤沉难雪?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还不服么?”

“不服,我还是不服。”司徒蛟不甘心这样的结局,“那银锭底部,明明镌有王示的印记,若非王府的库银,寻常百姓家焉能称之为王?”

陶鲁一意要让司徒蛟心服口服,不厌其烦地说道:“王示并非王府。本藩教你明白:此去往东清淮门外十里铺,有一爿小店,名曰瑞祥典当行,每隔一段时间,那当铺便将平日所赚碎银熔铸成银锭,并取瑞祥二字的偏旁镌于锭底,以作印记。这便是王示银锭的来历,至于当铺为何取名瑞祥,那就要请教陈将军了。”

“又是你?”司徒蛟这才明白又是陈文祺暗中搞鬼,哪里还有心思管它当铺取名?只是切齿恨道:“姓陈的,咱俩没完。”

陈文祺朗笑一声,答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司徒蛟,你怙恩恃宠、恃强凌弱,终究要遭报应。就算没有我,你同样会是如此下场。奉劝你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别为你姑母招来不测之祸。”

陶鲁一拍惊堂木,喝道:“司徒蛟,你竟敢威胁朝廷命官?信不信本藩再赏你几十大板?”说罢手一挥,命令两个衙役:“愣着干什么?把他押下去。”

押走司徒蛟,陶鲁对方俊杰兄弟说道:“方俊杰、方彦杰,你们给令尊带句话,虽然此次官府处置失当,陈将军也奉旨劝得你们罢兵休战,但武力抗官总是不妥。若非当今皇上爱民如子,你方家寨只怕不能独善其身。往后遇有此类事情,可诉至官府排解,万不可私用武力、斗狠地方。”

“草民谨记大人训诲。”方家兄弟连连答应。

“好了,你们下去吧。”

“谢大人。”

方家兄弟一走,莫仁兴、娄子通顿时惴惴不安,不知陶鲁如何发落。见陶鲁将目光移向自己,双双跪倒在地。

陶鲁轻“哼”一声,说道:“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如何与司徒蛟沆瀣一气、诬陷良善?”

莫仁兴用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俯首说道:“大人,卑职一时糊涂,受了娄子通的蛊惑,他说只须毁去黄冈县的定亲契约案卷,定了方彦杰强抢之罪,将钟离岚判还司徒蛟,司徒蛟便可请他姑父为卑职请旨升职,布政使司的三品官位任卑职挑选。卑职没禁住诱惑,犯下大错,请大人责罚。”

“布政使司三品官职任凭你选?哈哈哈”陶鲁怒极反笑,又向娄子通问道“娄子通,你如此不遗余力地为司徒蛟说话,又帮他抽出卷宗,所为何来?”

娄子通亦是冷汗涔涔,嗫嗫嚅嚅地说道:“大人,小的知罪。那日司徒蛟找到杜大人,许以五品之职请其为他翻案,不料被杜大人怒斥赶出县衙。小的一时官迷心窍,便与司徒蛟言道,若能让小的升职五品,小的可帮他劝说知府大人促成此事。司徒蛟大喜,拍着胸脯答应了小的,于是……”

“于是尔等三人狼狈为奸,罗织罪名、欺压良善、挟私妄奏、蒙蔽皇上?”

两人匍匐在地,战战兢兢,不敢申辩。

陶鲁望了杜平一眼,继续说道:“还有,尔等竟敢私囚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莫仁兴急忙说道:“杜大人的确有恙在身,卑职出于关心,才让他离职治病的,并非是囚禁杜大人,请大人明察。”

“关心?杜大人所患何病,为何让他离职一年有余?而且还不许他离开后院?”

“这个……,杜大人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卑职没法让他视事。”莫仁兴辩解道。

陶鲁嘲讽道:“杜大人的病久治不愈,其中原因恐怕只有你与娄子通知道吧?”

“卑职委实不知。”

陶鲁拍案而起,戟指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陈将军,将那东西拿出来让他瞧瞧。”

陈文祺从袖中取出自县衙后院洋凼中捡到的那片药材,送到莫仁兴的眼前:“莫大人,这个东西你可认识?”

莫仁兴看了看,摇头答道:“不认识。”

陈文祺又送到娄子通的眼前,问道:“娄大人,你总该认识吧?”

娄子通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低头说道:“不……不认识。”

陈文祺直起身,不再说话。

“来呀,传林耀上堂。”

“草民林耀叩见大人。”

陈文祺走到林耀身边,手举那片药材问道:“林掌柜,你仔细瞧瞧,那人可在这公堂之上?”

林耀将公堂上的人逐个看了看,然后指着娄子通说道:“他,就是他。从去年起,他前后来小店四次,所以草民印象很深。”

“大人,我说,我说。”不等陶鲁发问,娄子通急忙说道:“都是……是莫大人让小的这么做的。”

“娄子通,你别血口喷人,本府什么时候让你在杜大人药中加这乌头的?你有证据吗?”莫仁兴怒道。

“莫仁兴,你……”娄子通大急,但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

陈文祺笑道:“莫大人,你怎知这东西是乌头?而且是在杜大人的药罐里找出来的?你这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哩。”

莫仁兴这才发觉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当下面色惨白。

杜平起身走到陈文祺身边,接过他手中的药片,疑惑地问道:“我这一年多身体不适,难道与它有关?”

陈文祺点点头,说道:“此乌头专治阴疽疮漏、沉寒痼冷之疾,医家视之为回阳救逆第一品。但它毒性极强,稍不注意,极易引起中毒。故而用此药时必先行炮制,而且须将此药单独煎炼一段时间,再与其他药材共煎,才能去除毒性。那日在下与你把脉时,发现脉象沉微细弱,大人又诉精神不及从前,口、舌、手脚时有麻木之感,便怀疑大人有中毒之嫌,于是暗中查看了洋凼的药渣,发现了这片几乎完整的乌头。从药材煎炼的形状看,这乌头不仅事先没有炮制,而且还后于其他药材煎炼,因此毒性尚存,大人日服三次,自然出现了慢性中毒的症状。”

杜平一把抓住娄子通的衣领,咬牙骂道:“你这贼子,我与你无冤无仇,平日待你也不薄,为何反要害我性命?”

娄子通说道:“杜大人,小的只是奉命延缓大人复出视事,决无相害之意呀。否则,就不是如此剂量了。”

杜平欲待不信,瞧见陈文祺微微点头,知他所言不假,便松了他的衣领,恨恨地回归原坐。

陶鲁见两人供认不讳,便大喝一声:“来人,撤去他二人的乌纱、官服,押入大牢,待本藩奏明皇上之后,移送有司衙门议处。”

押走了莫仁兴、娄子通,陶鲁薄责了杜平几句,命他仍回黄冈县照常视事又命随行的布政使司右参议吴仁思留下暂时署理黄州府事务。最后走下公案,欠身向世子朱荣说道:

“下官俗务在身,打算便即返回武昌。世子是在此盘桓几日还是……”

不待陶鲁说完,朱荣长身而起,笑道:“在下完成了使命,也要回府向父王交差了,你我还是结伴而行吧。”

陈文祺见两人要走,恭敬且真诚地说道:“世子纡尊降贵,滞留此地多日,在下深感不安陶大人应机立断、法不阿贵,在下更是敬佩。在此,文祺谢过世子、陶大人。”

“呵呵,此案圆满得结,主要靠你陈将军行针步线,我等不过照计而为罢了。”朱荣谦虚地说。

陶鲁拍了拍陈文祺的肩膀,笑道:“陈将军不必客套,咱们都是为朝廷做事,应该如此。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偕同朱荣向停在衙门外的官轿走去。

强抢案尘埃落定,沈灵珊的一颦一笑马上浮现在陈文祺的眼前。他决定先回一趟陈家庄,再去大崎山拜望一下师父师娘,然后不惜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把沈灵珊找回。

正行走间,忽听身后有人喊道:“陈兄,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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