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逍一剑封喉杀了宁公谔,叹口气道:“身无胜人神技,莫显宝物,此杀身之祸端!死有余辜!”言罢,拾起湛卢剑和剑鞘,挂于腰间,归为己有。
张肃坚和印展图虽在夏家堡见过沈自逍舞剑,但实战中用剑招,出手之快,动作之潇洒,还是头一次见,如此眼花缭乱,杀人于抬手之间,着实令两人叹为观止,心中无不赞叹有嘉。
印展图想到宁公谔临死前的问话,好奇道:“沈兄,寒梅子又是谁啊?”
沈自逍道:“我的恩师,我的剑法就是蒙其所授,玄冰指也是他的绝技,一般江湖上都称其寒梅先生,绰号‘剑魔’。他老人家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他。”
王问鼎道:“当年老爷子的威名远播,玄冰神指诛巨盗,剑魔齐名十二娘,同时代的人,大都如雷贯耳,连我都从师父那里有所耳闻。”
张肃坚看看了被削掉月牙的铁戟,摇摇头,扔到一边,感叹道:“没想到,这武林高手层出不穷啊,以后得多和你们打听打听江湖上的掌故,神功配利器,相得益彰!恭喜沈兄啊!”
沈自逍按了按宝剑,笑道:“在下只是喜欢宝剑而已,至于神功,还谈不上相得益彰,太过奖了!”
四人查看了自己,毫发未伤,经此一战,歼灭了百余名辽兵,精神振奋,对行刺计划也更加有信心。
印展图胸有成竹道:“今天杀得痛快,看来行刺的计划,还是可行的,咱们四个定可成功。”
张肃坚当年见识过辽兵的凶悍:“咱们信心得有,不过,一定要谨慎为上,不可大意,契丹人中也不乏高手。”这句提醒,正符合他谨慎小心的性情。
王问鼎不以为然,说道:“要都如宁公谔这身手,也不足为虑,有些蛮力而已。”
张肃坚摆摆手道:“契丹人也网罗了一批高手,据我所知,就有通臂头陀和铁指道人两个高手,这些年,我琢磨还会有新的高手被收买,成为辽人的爪牙。”
沈自逍同意张肃坚的说法:“张兄说的有理,咱们不可轻敌,”
四人收拾好辽兵尸体,返回涂二牛家,涂氏夫妇从藏身的地窖出来,为四人准备了吃食,四人边吃边聊,商议了半夜,最后决定在两日后进洛阳城行动。
转眼两日即过,这日清晨,四人收拾整齐,分别做了打扮,印展图和张肃坚都扮作市井无赖的摸样,沈自逍和王问鼎扮作公子摸样,四人与鄂氏夫妇话别后,骑着马,来到洛阳城外。
此时的洛阳城,失陷有数月,守城军队都早已换成了辽兵,洛阳初定,民心不稳,耶律德光深知此时随时会发生民变的可能,守城检查非常严格,四人远远望去,城门口堵了能有几十人,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想进城的。
四人来到近前,看到辽兵正在对进城的人员逐个进行搜查,心道不好,如此细致的检查,兵器如何能带得进去呢。
突然,人群出现躁动,只听辽兵叽里咕噜说着契丹语,听语气是在斥责,四人凑到近前看看热闹,见有个汉人在给翻译,意思是有两个百姓是卖艺的,带了些各式兵器,守城的辽兵检查完了不让进城。
卖艺的两个汉子和辽兵争吵起来,辽兵有十余人呼啦就围了上来,卖艺的瘦高汉子操起一柄三股托天叉,就和辽兵斗在一处,另一个精壮汉子,身材伟岸,长得鼻直口阔,天庭饱满,气度不凡,手中拿着根齐眉棍,也加入了混战,一动起手来,四人发现这两个卖艺的并非泛泛之辈,两人与十余个辽兵酣斗,丝毫不落下风,虽然看不出有多么高深的内力,但是身手上伶俐敏捷,套路丝丝入扣,毫无破绽,打得辽兵鬼哭狼嚎,狼狈不堪。
要知道,这些辽兵都是刚刚参加了灭晋战役的士卒,虽算不上武林高手,个个也都是精兵,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
守门辽兵吃了亏,带头的马上招呼城里的辽兵增援,转瞬间,城里就涌出了百余名辽军将士,为首的戴着头盔,身穿铠甲,拎着一杆砍刀,奔到人群前,张肃坚看清此人的面目,最重要的是鹰钩鼻子,眇了一目,正是耶律兀欲。
耶律兀欲勒挺坐骑,冲卖艺二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此捣乱,报上姓名。”兀欲带队伍进过中原,所以会说汉话。
那高瘦汉子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雷破天!!”说着指了下那精状汉子道:“这位是我兄弟,赵匡胤。”
耶律兀欲将手一招,新上来的辽兵弓箭手呈扇形列开,张弓搭箭,对准了雷、赵二人。
原来,兀欲看到二人周围都是被打倒的辽兵,明白二人功夫了得,不是可以轻取的对手,所以,布置弓箭手,准备对二人下毒手。
兀欲高喊道:“听我号令,放箭!”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雷、赵二人已经不在眼前。箭矢也没有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