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濯钰叩了叩学堂先生住的屋舍房门。
“谁呀?”先生沙哑的声音传来。
“先生好,昨日您拜托我阿娘转告我写的话本已经写出来了。”曲濯钰隔着门恭敬地说道。
过了片刻,学堂先生才打开了门,“真是麻烦曲小姐了,老朽也别无其他能作为报酬,只这一本古书,望曲小姐不嫌弃。”
曲濯钰接过古书,轻轻打开外面包裹的布,《介貅集》静静躺在布中央。
“这可是古本!千金难买,如此贵重的东西就这么送给我,实在是使不得!”曲濯钰赶忙推辞,她深知《介貅集》的价值,不敢因为自己仅仅帮孩子写出话本就心安理得地收下这般贵重的礼物。
学堂先生把布包往曲濯钰手里一塞,“若是曲小姐执意不收,这本古书就算再珍贵,在老朽这里,也是与烧火纸无异。”
曲濯钰叠好布包,“老先生连内容都不曾看过,就给了我如此厚重的谢礼,于情于理都不应收下这本古书。”
“这……既然曲小姐不肯收,老朽也不好硬塞。这般,不如算作老朽存放在曲小姐那的,等曲小姐遇上值得拥有这本古书的人就交给他。如何?”学堂先生的语气明显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曲濯钰只好收了下来,朝着老先生鞠了一躬。“既然如此,只望演出顺利成功,当得起先生盛情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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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濯钰走后,学堂先生合上房门,撕开脸上易容装束,露出了真实的容貌,这学堂先生正是燕刀假扮的。
“侯爷,这是按您吩咐得来的曲小姐写的话本。请过目。”燕刀双手呈上,递给傅舒晏。
傅舒晏随意翻看着,直到看到最后,才放下这一叠纸。“一个小丫头片子,写的话本子怎么如此悲情,不过眼界意境不拘泥于男女情爱,暗喻了春秋时期吴越两国战争,也能算个上乘。这小丫头,倒是不像京城里的世家小姐满脑子情爱。”
“在属下看来,这位曲小姐江南才女的盛名,倒不是浪得虚名的。”燕刀中肯地评价道。“不过,恕属下斗胆问一句,侯爷,要曲小姐的手迹作甚?”
“魏王回封地巡视,也想来搅一搅江南局势。于魏王而言,与曲家嫡女、那个小丫头打好关系,意味着往后曲家的支持极有可能会投向他,不是吗?”傅舒晏眯了眯眼,“所以,她的手迹可值钱得很,若是被魏王那种人利用,这小丫头估计也百口莫辩。”
“侯爷,您是在帮曲家……”燕刀的视线停留在曲濯钰亲笔写的话本上。“曲小姐从未见过魏王、不可能有时间写别的东西,魏王便利用不起来这出话本。”
“如果,真让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碰上皇宫里出来的人,恐怕即便她再聪慧精明,也会被吃得渣都不剩。”傅舒晏轻轻叹口气,“这样,也算是歪打正着让曲家,欠了本侯一个不小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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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濯钰回到跨院,珍重地打开布包,轻轻翻开了《介貅集》。
古书古墨独有的香气散发出来,站在一旁的紫槿也吃惊极了。“小姐,奴婢可从没见过有这般异香的古书!老爷书房里也有些古书,却总有股霉味,如不是今日之所见所闻,奴婢是死都不敢相信古书是有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