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站岗的两个侍卫,板着脸伸手指着厅中一侧杂乱的书桌,告诉他去收拾整齐,收拾完赶紧出去。
陆清尘唯唯诺诺地应了,低着头快步走进去,准备赶快收拾好走人。
书桌上凌乱地铺开好几本书,还有写满了字的宣纸,陆清尘一本一本地收拾,发现多数是谋略经纬之书,还夹杂这两本诗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不是说靖熵王遇刺受伤严重吗,怎么会还有精力看书呢。正想着,桌上一个松散开的宣纸团引起了他的注意。陆清尘用手轻轻扒开一点看,上面写着的,竟是一首诗。
“钗头镜花寄无边,素丝缠膝酒为先,飞檐线雨洗霜杏,不见绿柳飘飞烟。”
陆清尘看着这首诗中满满的情思荡漾,不由得笑了笑,写这首诗的人是有了意中人吧,可是为什么写完了又揉掉了呢,难道是不满意?还是不敢送出去?
他再次读了一遍,突然也觉得这诗写得不尽如人意,想到这,他抬头看了眼守门的侍卫,发现他们并没有看着这边,便拿起一边的狼毫蘸饱墨汁,在最后一句诗上写了几笔。
收拾完书桌,陆清尘将那首诗接着揉紧,随着其他垃圾一起扔进了书桌下的废纸篓中。
收拾好书桌,他正低着头退出厢房,就听旁边的卧房中快步走出个丫鬟颐使气指地指着他喊道:“你,过来,把屋里地面擦干净再走!”
丫鬟说完,转身进了卧房,陆清尘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看着守门的两个侍卫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个侍卫互相看了眼,又将他放了进去。
陆清尘手中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进了草药味弥漫的卧房。卧房中的床上,白色的帷幔围得严严实实,躺在里面的应该是受伤的靖熵王吧。陆清尘低头走过到小丫鬟手指的地方,蹲在地上老老实实地用抹布擦地,小丫鬟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不断地指着不同的地方,每一处都要他擦得干干净净。
一处一处地挪着,陆清尘就不知不觉地挪到了床边,只是他毫无知觉,仍旧低头卖力地擦着。这里的草药味更浓烈一些,浓的好像有人在床上打翻了药碗一般。
床幔突然动了动,在这门窗紧闭的室内像是被风吹起一般,掀起了一角。
陆清尘低着头,只觉得面前似乎有一道灼热目光看向自己,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手下的抹布攥得紧紧地,只想赶快擦干净地面出去。
好不容易擦干净完全没有任何污渍的地板,小丫鬟却还不满意,好像故意整他一样,左挑右捡地说这里不干净那里不干净,总是让他蹲在那里不断地擦。
床幔里面的目光始终在盯着他,陆清尘心中越来越不自在,手底下也越发擦得用力。终于听到小丫鬟点头同意让他走了,赶忙就从地上站起来,也不顾的腿蹲麻了有些不稳,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卧房。
夺门而出之际,他似乎听到了房中传来一个女子“噗嗤”地轻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