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周府。
周嵩一脸怒意,那根玄铁打造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几下。
岭西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到了那位老人的耳朵里。
中原派去的青衣卫片甲不回,还出了一个朱武这样勾结外邦的叛徒,落在天子眼里国师难辞其咎,青衣卫也要落下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可庆元帝只在龙椅上对着一侧的老人淡淡说了句:
“全由老师决断。”
……
……
小巷里。
吴奇躺在那张有些破旧的躺椅上,直视着对面的中年人,示意泡茶。
中年人有些微驼的背这次却挺得笔直,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茶叶是周嵩自己带的,放在家里老舍不得喝。
将一杯冒着热气,香气洋溢的金州大红袍递了过去,周嵩就要开口。
“想说什么,周大人。”
周嵩的身子有些摇晃。
“手底下出了奸细的马王卢都还没来,你一个死了三个百户的周嵩急什么?”
吴奇抿了一口茶,平静地问道。
“郑度河有问题,中原过去的青衣卫全死了,岭西也只剩下了他一个百户。”
周嵩急忙说道。
“可郑度河破了案,抓了人是事实,你周嵩擅自调动两个百户疏离职守,怎么不说说自己?”
吴奇吃了一口烟,不悦地说道。
“可,可我不觉得陈缺死了。”
周嵩欲言又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么多人都死了,陈缺凭什么不能死?”
“别人的乌纱帽说摘就摘,你周嵩的摘不得?”
“这茶不错,走吧。”
似乎很不待见周嵩,吴奇说了几句就开始赶人。
待周嵩走后,吴奇吐出一口烟,喃喃自语。
“陈缺陈缺,还缺点什么呢?”
……
……
陈缺孟三浪荡江湖第二天。
银杏县,河口乡里,孟三嚼着个烙饼,津津有味。
“缺哥,听说这河口乡里有个隐世埋名的大剑客,好奇不。”
陈缺呵呵一笑不说话。
“外面郑度河的名声可响彻了整个岭西。”
孟三又说道。
陈缺神色有些黯然,这几天外面的消息他们也有所耳闻,什么沈三爷在郑府门前大发雷霆,郑度河捉拿了杀害罗千户的凶手,京城来的青衣卫全军覆没等等,众说纷纭,普通百姓都沦落为“耳听为实”的蜚语中。
……
……
陈缺孟三浪荡江湖第三天。
“缺哥,前面可是岭西有名的凶山白虎山,人烟罕至,要不我们绕道吧。”
陈缺拍了拍孟三肩膀,笑道:“这不有孟大剑客吗?”
孟三这会儿已经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了,囔囔道:“我剑术还没恢复呢!小心为妙,小心为妙。”
于是在孟三的坚持下,最终还是没能拗过陈缺,两人上了山,孟三一路上瑟瑟发抖,将手里的剑都拔了出来。
事实证明,白虎山没有白虎。
……
……
陈缺孟三浪荡江湖第四天。
两厌山山谷里。
“孟三,你说岭西都有哪些有名的剑客。”
这次却是陈缺先开口。
孟三转了转眼珠,思索了一下,开始如数家珍:“猿啼山王猿北,鹿山薛紫花,柔剑慕容飘雪,游侠何夫狂……”说到慕容飘雪的时候,孟三顾盼神飞,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那你最佩服哪个?”
陈缺盯着孟三笑了笑。
却见孟三摇了摇头,大声说道:“我可是天下第一剑的徒弟,那肯定最佩服我师傅啊!”
本以为孟三有些伤感,一听这话陈缺哑口无言,指着河里喊道:“快看,好多鱼啊。”
孟三急急忙忙拔出剑来,“哪里,哪里!”
晚上,两人吃了一顿烤鱼。
……
……
益州郑府来了位国师的人。
带了件白袍和一块符玉。
说了句“勿忘初心”。
走了。
……
……
成了千户的郑度河下封了十个百户,却不是自己的亲信,而是原百户手下能力最突出的人。
近千青衣卫已经回到了辖境,各司其职,黄州州官因配合郑度河破案有功,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但是益州城还是守卫森严,这让岭西许多剑客都有所不满,你郑度河都当上了岭西最大的官,还想干什么。
益州城里的剑客收敛了许多,郑度河刚坐上千户的位置,可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谁都怕不小心被揪住了小辫子招来牢狱之灾。
可是郑度河还是安心不了,从中原过来的青衣卫尸体里,唯独就是少了那一具。
在抓到童池炼严刑逼供后终于得知陈缺被孟三救走的消息,郑度河派出了自己的手下一路追踪,赶到了黄州的小村子里,包括那对老夫妇都被问了话,可还是没有找到线索,两个人就这样在黄州人间蒸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