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奇摇了摇头,看了看身后的李载舟,兴许在年纪上他还要年长对方许多。
“其实,百姓只是想要一个法治社会下的安定生活。那些喜怒无常的江湖大侠,一手遮天的一地权贵,于整个天下,百害仅有微利。”
李载舟点了点头,认可了老人的说法。
吴奇蹒跚着步子走回小院,抬头望天,好像也不是很远。
李载舟还站在门口,看着小巷尽头,浓密却已沾满银霜的眉头紧促,又舒展开。
天穷巷深。
他来,其实不是想听这些,他只是怕这位老伙计,有了异心。
……
……
陈缺的一番话不说让上千土匪大彻大悟,痛彻心扉,但却起了很大的重用。
谁都知道,这位昔日的大土匪,能力出众,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管营揭从京城回到了西蜀道。
不再失望,意气风发。
婉拒了老人的挽留,说自己已经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官场已经不再适合自己。
对管营揭的话里有话,老人没有介意,只说再等等。
诸葛小小还在昏迷,但伤势已经好了许多。
有时候也在梦里紧蹙着眉头,或喃喃自语。
陈缺靠在一旁,也不知道这傻姑娘在说些什么。
剑宗那边发生的事,他已经听说,对于那位武林盟主,不待见归不待见,也不得不承认,已是当今中原的最强者。
客卿倾力一剑,最终也没力挽狂澜,虽然不曾亲眼看到剑山上的决战,也不知道最终发生了什么。
但在那天,被搁置在匣子里的朱雀羽,异常暴动,好似要挣脱束缚,飞向天际。
想来应该是很强的一剑。
管营揭回来,只与陈缺说了几句话,但要比之前态度好上太多,随后便去了黑水沟那边,投身到了开山工程中。
有梁屠在,又多了一个管营揭,陈缺才真正放心。
但也有个小问题,比如将诸葛小小带到八斗冲的时候,冲豹看着陈缺,露出了坏笑。
“原来三哥也是个风情种子。”
没有与冲豹解释,陈缺将诸葛小小安置在了一处偏房。
关上门,走到了外边。
冲豹赶紧凑了过来,贼兮兮道:“放心,三哥,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陈缺撇了一眼,有些疑惑。
“说什么。”
冲豹伸出仅剩的一只手,食指放在嘴边,做“嘘”状,心里想到:
“都这时候了,三哥还在给我糊涂呢,我懂,我懂。”
陈缺白过一眼冲豹,就要走。
冲豹连忙跟了上来,还有些话要说。
空荡荡的袖管,一只手,终究还是不太方便。
扭扭捏捏,要说不说。
陈缺直接开口道:“你再不说啥事,就哪儿暖和待哪儿去。”
冲豹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
“三哥,我想请你和王家家主说一声,能不能给我造个好点的假肢安上,不然以后给三哥做饭生火都不太方便。”
陈缺不说话。
冲豹有些纠结,急忙道:
“差点的也行。”
陈缺看了一眼冲豹,笑着道:
“你倒是想的美,放心吧,再过几天义肢应该就能送到这来了。”
冲豹愣在原地,眼眶发红。
有个年轻剑客跌跌撞撞从剑山下逃了下来,神志迷糊,也不知道是去哪个方向。
诸葛小小醒来的时候,陈缺坐在一旁小憩。
一年未见,那张清秀又有些淡漠的面容,多了些沧桑和生气。
更重要的是,眼角下有一道细细的疤,像是精致的瓷器被人刮了一道花。
只看了一眼,少女便不忍再看,拿起放在枕头旁的飞刃,就要朝陈缺刺去。
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将飞刃丢到一旁,泪流满面。
眼里满是痛苦,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