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乃大每次陪着江枫出门都带着一个叫雷生的伙计。
这个机灵能干的小伙计替他跑前跑后。
此时雷生正在别的屋里跟姑娘扯淡,听说胡乃大找自己,他慌忙穿好衣服跑了过来。
他凑到胡乃大身边低声问:“掌柜的有何吩咐?”
胡乃大先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偷偷从怀里摸出一面腰牌递给他。
雷生接过腰牌揣进兜里,然后连连点头,出了门,一溜烟离开了群芳楼。
花姐吩咐吕老大说:“老吕,你也别闲着,叫上你的徒弟先在门口抵挡一阵!”
没等吕老大吭声,外面传来一阵叫骂之声,紧接着守候在门口的斗鸡眼和刀疤脸屁滚尿流地爬进了院子。
这俩货被打的浑身是血,一边往里爬一边扯着嗓子喊救命。
十几个人冲进了院子。
有人骂道:“奶奶的,谁他娘地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抢老子相中的妞儿!”
屋里的人都吃了一惊。
花姐吓得直哆嗦,慌忙催促着吕老大说:“老吕,你快出去抵挡抵挡!”
平常老吕满脸横肉,站直了身体往门口一站,如同大杀四方的瘟神一样,没想到他听到来人是钟爷以后吓得也跟着哆嗦。
“花……花姐,我可不敢招惹这个阎王爷哇。”
江枫也吓了一跳。
他的座位正好对着门口,他抬头朝外看。
看见院子里站着几个人。
为首这个家伙瞎了一只眼,罩着单眼眼罩,造型倒是很前卫,脑袋上扎根红布条子就成加勒比海盗了。
这位便是济南府的黑老大钟爷了。
钟爷满脸的煞气,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打手精壮得如同魔鬼筋肉人一样。
他们统一的装束,都穿着玄色衣服,腰里系着巴掌宽的腰带,个个横眉立目。
老吕吓得尿了裤子。
鸨母花姐瞅着老吕这幅熊样顿时来了气。
她恨恨地看了老吕一眼,伸手用力拧了他一把,嘴里骂道:“孬种,老娘平常供你吃供你喝,你牛皮吹得山响,整天嚷嚷着打打杀杀,没想到关键的时候却成了怂包蛋。”
老吕的脸皮比城墙拐角都厚,尽管已经吓得跟只病猫一样,但是他仍然小声为自己辩解。
“花……花姐,正若是打起来,我姓吕的自己一个人能打姓钟的八个!但是我不能揍他,他是巡抚大人的小舅子,我担心打坏了他,你就是把群芳楼卖了都赔不起……”
没等他说完,花姐便骂道:“闭上你的臭嘴,有种的话,你这就到外面将这番话给姓钟的再说一遍!
吕老大听到这里,顿时吓得不敢吭声了。
关键时刻,还得靠花姐!
花姐先是鄙夷地瞅了吕老大一眼,然后恶狠狠地往吕老大脸上啐了一口,然后一阵风一般飘了出去。
花姐到了院子,满脸堆笑地朝着独眼龙钟爷迎了上去。
“哎吆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钟大爷到了!钟大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大爷赶快消消气,有话跟妹妹我进屋里说……”
花姐试图在外面稳住钟爷,躲在屋里的江枫也吓坏了。
他这会已经没有了玩姑娘的兴致,他担心花姐抵挡不住,钟爷很快便得带人冲进来。
瞧瞧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架势,这个地头蛇一旦知道今晚翠姑陪的人是自己,他非得把自己活剥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