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江城轰动了,前不久才举行过二少爷的成年礼,这才多久就出了这等大事。
弑兄杀弟,手足相残,江城数十年来都没发生过如此大事了。
得到消息的四水剑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江家。
江家大厅内,两具冰冷的尸体安静的躺在连夜打造好的上好棺木内。厅内仆人来去匆匆,忙着布置灵堂。
正前方,柳清烟一身素白,跪坐在地上,默默烧着纸钱。江正矗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江正的三弟江耀正不停指挥众人发出通告,通知要好的势力前来吊丧。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位青年仆从连忙跑来,惊慌道。
“莫要惊扰了少爷,什么事惊慌?”江正低声呵斥了一声,若是平常他必要责怪一番,但现在已经没有了精力去关心这种事了。
“是!是!是四水剑宗的人来了!”仆人心慌,连忙说道。
唉,江正闻言,暗自叹息,心想终于来了,随即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必了,老夫已经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入,话音刚落,只见一位年约四十,身穿青蓝色长袍,下巴留有三尺胡须,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正是四水剑宗宗主——柳清河。
身旁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随行,身后跟着二三十号同样身穿青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这些人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势。
数个呼吸间,中年男子带着一群人已经来到江正面前。
“兄长!嫂嫂!”柳清烟站起身来,眼神涣散,对着柳清河夫妇微微行礼。江正亦微微拱手,却未开口说话。
“白儿!”跟在柳清河身边的美妇看到棺木中的柳飞白,顿感魂飞天外,飞身扑到柳飞白身上,痛苦不已。
“姓江的,我儿惨死在你府上,这件事你不给个交代,我跟你没完。”美妇双眼通红,怒骂道。
柳清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哀痛,面色铁青,看着眼前的江正说道“杀害我儿的凶手呢,你抓到了吗?”
“没有,让他离开了。”江正语气平淡,好似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江正你什么意思?竟要如此包庇凶手,今天你必须给我儿的死一个交代。”柳清河怒不可遏,眼中杀机四起。
“那是我儿子,我能怎么办?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要我把另外一个儿子也搭上!”江正几乎是吼出来的,整个江家堡众人都吓的缩手缩脚,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现在他的情绪就如同一个炸药包,只要稍微刺激,就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后果。
随后又放稳语气,轻声道“把人先带回去安葬吧,死者为大,莫要在这里争吵惊扰了他们。等到此事结束,你我情绪稳定之后,在单独面谈,如何?”
柳清河面色铁青,思考良久,最终缓缓道“好,看在两家昔日的情份,亦看在我那死去的儿子以及甥儿的情份,今天我先不跟你计较,等将我儿丧事办完以后,我会再次上门,到那时你若不给我一个完整的交代,赌上整个四水剑宗,我也要为我儿讨回公道。”
说完,走到柳飞白面前又柔声说道“夫人,带着白儿,我们回家吧!”
那妇人恨恨的瞪了一眼江正,擦了擦眼泪,点点头。随后,柳清河身后四人上前,抬起棺木,跟在柳清河身后,原路返回。
此时,接到江家通知的各方人物也都一一前来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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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东方,约百里之外,一处山明水秀之地,一人一坟静静矗立,显得格外凄凉。
江浑静静的看着眼前自己亲手堆起来的矮小坟墓,不由得失声痛哭。
什么都没有了,家族回不去了,碧儿死了,就连“江”这个姓也被剥夺了。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天大地大,江浑此时却觉得难有容身之处。
过了许久,江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漫无目的,毫无方向的向前方走去。
对于才十五岁的江浑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次极大的打击。可事已至此,又能怨谁?又能怪谁?
入夜时分,一道人影来到孤坟前,来者四十岁上下,皮肤黝黑,面容老成,看起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正是阿奴。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阿奴观望天色,随即右手一拍,彭拜掌力打击在地上,顿时将孤坟一分为二,露出里面棺木。
阿奴手中再次发力,凌空打开棺材,将里面之人摄取到手中,随即将其缓缓放在地上。此人正是碧儿。
阿奴也盘膝坐下,运转自身功力,为碧儿推功过血,助她醒来。一时间天地犹如白昼,银光四射,阿奴这位同样在江家呆了近十年的仆人赫然是一位元气境的巅峰高手。
约一炷香后,阿奴收手,起身,站到一边,静静等候。
此时碧儿已然苏醒,正独自运功,调理身体。仅以功力来看她的修为丝毫不在阿奴之下,还隐隐超越。不过与阿奴不同,碧儿周身更显阴寒。
少许时间后,碧儿睁开眼睛,站起身,自言道“功力恢复到两成半,已经足可自保。阿奴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