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悬崖壁上有许多铜刺,有的还挂着尸体,我听小当家说,那全是从外边捕杀的人,拿来殉葬的。不过正因为有那些铜刺,我们才能捡回一条命。那些铜刺年代久远,有的已经脱落,那阿生能从下边爬上来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不过我们被机关翻板翻下去时,运气很好,下边的刺都是没尖儿的,我和那货不是腰上绑着一根绳子嘛,刚好套在了上边,救了一命。小当家就更不用说了,身手灵敏......包好了!”
柳三头小心的把林哥儿平放在地上,站起来接着说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当时上面又落灰又落泥的了,就是为了盖住下边的机关。不过我总感觉很不正常,为什么下边的铜刺刚好都没尖儿,小当家觉得那是人为的,故意锯掉的。后来我们就往上爬,中途听到好像是这门打开的声音,小当家的叫道不好,立即加快了速度,但是爬上来时才发现根本推不开翻板,还好身上的包还在,他就拿着个小刀在那里撬,直到刚才才终于撬开了。好在撬开的即时,不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张公子茫然的看了林哥儿一眼,又回头望向他父亲的尸体,有气无声的问到:“那这门里发生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呢?”
柳三头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小当家说,很可能我们都错了,这不是一所葬人的墓穴,而是,虫塚!”
“什么?”张公子不禁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儿,疑问道:“什么虫?”忽然间恍然大悟,大叫到:“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柳三头不置可否。“您也别瞎猜了,我也是个半瓢水,也还什么都搞不清呢......啊啊啊。”他忽然跳了起来,一下蹦到张公子怀里,神情十分紧张。张公子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差点就被对面那双眼睛给杀死了,他这才发现林哥儿竟然被柳三头包成了个球,怪不得看上去这么不高兴。
一番暗叹后,他的脑袋里忽然闪过那些血腥的画面,顿时神情大变,一把拽住林哥儿脖子上的绷带,提着他问道:“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明明说这门打不开的,后来却只听声音就知道过来救我,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连串不友善的发问,林哥儿却似乎完全不在意,目光仍然是那般深不见底。
“你还记得我救了你?”嘴角微微上扬,冰冷的脸庞在悬珠清寒的光线下朦胧诡异。
张公子顿时一愣,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林哥儿盯着他拽下了他的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接着便开始拆身上的绷带。张公子偷偷瞄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出手就被人家逮住的贼,那种心理简直无比忐忑。林哥儿持续沉默不语,柳三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用湖南话骂道:“杂驹咧(猪),小当家的救了你那么多次,是个人也该先关心一下他的伤势吧,张大少爷!”
“我......我......我不知道。”张公子低着头,眼中隐隐泛光,“所有人都死了,我只是太难过了。”
林哥儿背对着他,仍不动声色,一直着手拆棚带。终于把绷带拆到最后一层,但是他却在这时停下了手。
“走吧,去看看到底她是何方神圣。”边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石道尽头的那个女人身上,脸上竟然有一丝触动的感觉。这么久了,经历了生生死死,他从未见过这个林哥儿露出太过复杂的表情,这时第一次,也是唯一次。
那个女人,张公子一直这么认为着,她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具尸体。虽然目前为止只远远地看过,但是那女人给人的感觉却那么的鲜活真实,好像随时都会从王座上跃起,惩罚他们叨扰了她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