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信的是基督教，而且至少是十年左右的信徒。而墙上的菩萨供像，看上去是最近才装上去的，我走近一看，上边用来填补钉孔的泥还没有完全干，如此说来，这尊菩萨像也不过是这两天才供上去的。

难道说......

我疯了似的往袁小青躺着的哪个房间冲过去，拧开房门，看到小青的妈妈正躺在床上抱着她，正在为她梳头。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呀，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别整天跟那些男警察一样风风火火的，不然，小伙子该不喜欢你了。对吧。”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小青的妈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我。眼珠上布满了血丝，眼里是无尽的惶恐，嘴唇在颤抖，

“不过他不会不要你的，他一定会娶你的。”

我的心里一沉，看到小青惨白的脸和发紫的嘴唇，顿时五雷轰顶。虽然她的死已经在我意料之中，但是当这件事真正得到印证的时候，我却觉得无法接受，心口一时堵得厉害。

“阿姨。”我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小青她是怎么死的，你怎么会把她放在家里。”

“胡说八道。”她拿眼睛死死盯着我，“我的女儿上了天堂，她没有死，她只是醒不过来了而已。”

“您是不是悲伤过度了。”我忽然打了个冷战，“都入秋了，房间里却开着16度的空调，您明明信基督教，却用檀香来掩盖气味儿，你自己心里也是知道的吧。”

她的眼睛顿时比刚才又大了几分，放下小青，指着我吼道：“你不是小青的男朋友吗！她快走了的时候还念叨着遗憾没有再见你一面！我的女儿这么没了，你都不伤心吗！你不应该哭着喊着要和她一起去吗！”

我顿时愣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了想自己确实太不是个东西，女朋友没了，连眼泪都没有掉一滴。

“阿姨，这事情太过突然，你也没有跟我说，我一时还反映不过来，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才和她分开三天，她怎么就......”

她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也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了。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单，露出小青手腕上的伤口。

“你只看到这一道，你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这样的伤疤，我都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会自杀！我那天一回来，就看到她在割自己，浑身都是血呀！呜呜呜......”她顿时嚎啕大哭，“你......你都想象不到她那个样子，除了脸上，她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呀，就像被人剥了皮一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碰都不敢碰她，都怕把她的皮掀起来......她就只对我说了一句话，说她有男朋友了，好想再看你一眼！”

她的话一字字灌进我耳朵里，我脑子里顿时浮现出那个晚上死在我旧宅里的那个人，也是如她所说的一样，像是被人剥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