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那唤作心儿的女子抬手揭下面纱,莫白见到那张清秀可惜的面孔,顿时有些急躁起来,当即起身意欲冲向前去,不料,被霍君羡伸手按住了。
“怎么!你也按耐不住了?镇定点,别让人笑话!”霍君羡当即说道。
然而他哪里控制得住,自出山谷以来,他一直只为两件事担心,一件关于师傅独孤宏的生死之谜,而另一件便是十年前失散的风怜心,因为风怜心自己对风怜影一直心怀歉疚,久久不能释怀。
是时,莫白转身摇了摇头,眼中目光闪烁,却又很是迥异。
“他是风姑娘的姐姐!”莫白沾着酒水,在桌上涂画写道。
见到莫白写下这些,霍君羡当即明白莫白的激动所谓何事,说道:“你可认准了,别到时候让人看笑话?”
莫白再一次意思确定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起身上前一问究竟之时,却看见簇拥的人群忽然让开一条小道,一个身着甲衣的人穿过小道,走了过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铁卫军左先锋,顾无言。
霍君羡转眼看了看他身后,只见花楼里立时间冲进来十几个铁卫军,个个拔刀赫赫,面露凶相。
“是他?”薛长戈兀自呢喃道。
“你说什么?什么是他?”霍君羡连忙问道。
“这里地处京都,这间花楼本就是那姓马的产业,只是这件事情,他一直很隐晦,怎么今天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派铁卫前来?”薛长戈解释说道。
事有必然,楚王一直严令王公贵胄插手经营这些三教九流的行当,而马三军虽然是楚王身边的近信,却私下违背楚王严令,经营这等勾栏瓦肆的风月之事,然而风怜影一直苦寻亲人,这风怜心此时的出现,绝非偶然。
“这里既是马侯爷的产业,那这些铁卫还敢如此放肆!”段七端起酒杯,小泯一口,说道。
“这还用想,一定是得到了那姓马的命令,如若不然,就是他们嫌命长了!”薛长戈回答道。
风月之地,一直都是避讳公门中人出现的,虽然来此之人三教九流,但也不乏达官贵人,身世显赫的商人,他们来此只是为了买笑寻开心,而公门中人只会让他们不开心。
正自四人言语之时,顾无言只身一人冲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跟风怜心说道:“心儿姑娘,侯爷有请!”
“顾大人,侯爷找奴家有何事?”风怜心喏喏说道。
听到风怜心此时的言语,莫白心中更加难过起来,这奴家二字的称谓,如果居家在堂,是一种谦恭的说辞,若放在此处,则变成了一个身陷风尘女子的无奈之称,让莫白听着十分刺耳。
风怜心本该与风怜影姐妹二人形影不离的,虽然风怜影十年来遭受软禁,但毕竟还可以躲得清静,不必强颜欢笑,而这风怜心则不但要应付众多酒徒的无理要求,明明心里苦楚,还要笑脸迎人。
因为自己的过失,让风怜心受尽奚落,这让莫白的愧疚之心更是浓郁。
“姑娘只须随行跟去,所为何事,侯爷并未吩咐!”顾无言说道。
说罢,只见风怜心香魂暗叹,在身旁丫环的引路之下,紧跟在了顾无言身后,而那十几个铁卫军将他们紧紧围住,一步步地退出了花厅。
就在风怜心跟着丫环,踏出厅门的那一刹那,莫白忽然纵身一跃,站在了铁卫人围当中,伸手拿穴,一时间点住了几人的穴道。
“莫大侠!你这是?”顾无言见到莫白忽然在此出手,神情有些愕然,但他并不奇怪。
“顾大人,怎么啦?你在跟谁说话?”风怜心蓦地顿足不前,问道。
“心儿姑娘不必害怕,只是遇上个朋友!”顾无言表情苦涩,喏喏言道。
如此僵持良久,顾无言不好辩说,只得呆在一旁,眼观莫白的下一个动作。
“顾大人,你这位朋友怎么不说话?”风怜心侧耳静听,当即问道。
“哦!我这朋友性格古怪,不喜欢多说话!”顾无言说道。
“既是如此,你跟你朋友交代一声,我们好启程去侯爷府上!”
莫白此时真的是有口难开,他想表露身份,却无奈言语不得,而恰巧这风怜心双目失明,两人根本无法沟通心迹。
莫白眼见风怜心就在身前,这下真的让他体会到了,这么近,那么远,这句话的深意。